他语气轻如鸿毛。
男人双目微赤红,不由得又想到那日,他嚣张跋扈地冲他说,他是皇亲国戚,就应该被养尊处优地保护在皇城里,吃得饱穿暖,免受战争流离之苦——
若有朝日,就连他都挨饿受苦,担心受怕,那必然便是他们这些朝廷臣子,没有好好保家卫国……
未尽人臣职责。
当时霍显对此歪理邪说嗤之以鼻。
两道月色中街景,周围侍从皆退后几百米,“霍显,以前问过你要不要教骑马,你自己拒绝。”
男人捏在手中缰绳紧紧,手背青筋凸起。
恍然想起,好像是这样没错。
时间怅然,却不知道该说什,只好陷入沉默里。
“霍显,马确实又脏又臭,现在也是这觉得,会儿回去得沐浴三桶水才能洗干净这身和畜生亲密接触皮,“他目视前方,点儿也听不出指桑骂槐地淡淡道,“只是不想辈子都没人看不起,说是长在女人堆里,成软骨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上战场还不如……”
然而这天。
当姬廉月真说出这样懂事话来,霍显这才方觉苦闷——
小公主被迫长大,罪魁祸首也许,可能,居然是他。
不如个真正女人。
姬廉月闭上嘴,虽然他沮丧,但是让他自甘堕落去和谢三郎比,他还是做不到。
殊不知他这话足以诛心,那原本搭在他腰间大手紧紧,将他向后摁入自己怀中。
“哪里用得着你上战场那天?”
“呵,”姬廉月轻笑声,“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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