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道当即赞同:“丞相所言甚是。”
陈若吟愣,众人俱是愣,都以为太傅要与丞相舌战来回,这陡然认同着实难料。沈问道撩袍,行跪礼:“皇上,依丞相所见,霍将军前往西乾岭,定能掣肘草泽贼子,只不过……”
成帝道:“但说无妨。”
“只不过霍将军单枪匹马,纵有三头六臂也枉然。”沈问道叩首,“臣提议,霍将军若至西乾岭,仍为将军,当地军马由霍将军接管,定能将蛮贼整治番。”
陈若吟微微瞠目,好招借坡下驴、将计就计!
煞是打眼。
恰逢道甜梨煨鹅上桌,他收眼儿,情不自禁地惦起家中蒸梨。陡地,清脆响,成帝箸尖儿碰酒器,顿时静。周遭声音噤得宛若无人,拾掇奴才都屏着气息。
“朕吃醉。”字句清晰近刺耳,成帝拖长地、亲昵地唤道,“——临风,四海之中,你中意何处,朕便许你何处,绝不亏待。”
霍临风心惊不胆颤,起身速速下跪:“皇上大大抬举,微臣初来乍到,切谨遵皇上旨意。”
成帝眼尾稍稍吊,中郎将会意,叫乐师继续吹弹。
未见刀光,不闪剑影,仅唇舌相争便胜过剑拔弩张。久久,那碟子煨鹅都冷,甜梨沁层糖霜,满殿文武屏息等着。
成帝端杯,缓缓道:“就依丞相与太傅所言,派霍临风前往西乾岭,握当地
霍钊望向陈若吟,料到般、有所准备般。陈若吟顾来,笑意浓郁得像碟墨,全泼到霍钊身上。他站起说;“启禀皇上,臣有提议,便是冷桑山下西乾岭。”
西乾岭离长安甚远,是霍临风从未见过江南地界,成帝听罢似觉不错,然,人起身谏道:“皇上,臣以为不妥。”
这声突兀又铿锵,众人皆引颈凝视,霍临风看去,竟是那儒官。“原来是沈太傅,”沈问道,当今太傅,成帝应允,“太傅通才练识,说说有何不妥?”
沈问道曰:“回皇上,朝堂之外江湖之大,西乾岭实在不算良处。来,西乾岭路遥,居长河以南,恐霍将军难以适应;二来,听闻江湖恶霸盘踞其中,多年来上任*员深受其害,万分凶险。故臣以为,让霍将军前往实在不妥。”
条分缕析,利弊因由列得清二楚,全等皇帝定夺。成帝敛目,似是暗忖其言,这空隙,陈若吟哂:“太傅所言,非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乾岭再远也是大雍土地,江湖人再凶蛮也要受朝廷管制。况且,其他*员怎能与定北侯之子相较?霍将军早封少年英雄,战功卓著,会对付不区区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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