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欠身而起,朝楼梯走去。
霍临风兀自拾阶,宝萝跟着,沉默着不敢出声。至楼梯拐角,霍临风停下脚步,低头盯着二三台阶。那晚,容落云是否就躲在这儿,抱着酒坛,埋着脑袋,絮絮绵绵地自言自语。
霍临风说:“不妨碍,看着还下酒。”
容落云五内郁结,似乎听个“酒”字便能醉,脸颊腾地涨红。霍临风瞧得真切,端起盅,闻着醇香记起件荒唐事。
“婆婆,”他问,“听说朝暮楼还卖补药给客人?”
老嬷嬉笑:“要,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样将军勇猛。”
提及补药,容落云忆起竹楼那夜,耳根子暗暗烧灼。他烦道:“老不修,你怎知他没吃过?又怎知他勇猛?”
极,喝花酒却如此殷勤。霍临风不搭理,只个眼风扫过,吓退圈酒囊饭袋。
容落云见状,哂笑道:“与其吓唬人家,霍将军还是赶快回去罢。”
霍临风揉揉眉心,竟拉开椅子坐,大喇喇真像个爷。“这多人寻快活,寻不得?”他摩挲绸缎铺桌布,仿佛撩拨佳人衣裳,“本将军既无娇妻,也无美妾,唯体己人还弃而去,回去做甚?”
前前后后将近月,为那桩旧事,他心中饱受折磨,明明旨意不是他颁,谋逆不是他陷害,人更不是他杀,凭什叫他活受罪?!
就因为霍钊是他爹,那也不是他决定!
老嬷卡住,霍临风说:“吃没吃过,有人清楚。”抬眼,哑着嗓子放慢语速,剥皮拆骨似,“勇不勇猛,有人更清楚。”
容落云薄脸皮挂不住,在他地盘臊白他,岂有此理。“霍将军那厉害,不找个姑娘?”他拂拂袖子,“随便挑,请。”
霍临风冷脸,酒明明是辣,灌进去变成汪酸水。
“谢宫主破费。”他磨着齿冠说道,“开间上房,叫心肝宝萝。”
老嬷连忙招呼,唤来宝萝,将人往桌前推。霍临风望着容落云,所谓“心肝”就在旁,他却雷打不动地望着姓容。
他当年才六岁,那场面还吓坏他呢!
霍临风积攒着腔委屈,半斤不甘,八两无可奈何。见不到容落云还好,切心思化成相思,睹着画像也能排解。可今日见到,冷嘲热讽不说,此刻还嫌烦似撵他走。
那好,他也受刺激。
他等会儿开间上房,也跳个楼!
老嬷不知其中内情,瞅见霍临风,犹如瞅见座四千两堆成金山。斟酒上菜,亲自守着嘘寒问暖,还冲容落云努努嘴:“公子,别杵着,妨碍将军看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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