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狼崽嗷呜声,估摸骂他呢。
他撕下片衣摆,将狼崽裹,抱在怀中走出去。赤足颇为不便,使着八方游,飞来荡去吓得那小畜生嗷嗷叫唤。
容落云掠至山下,回到不凡宫,沿着长街施施而行。
不紧不慢地行至无名居,脚踩碎石,硌得他蹙起眉毛。迈入檐下又怕弄脏地板,垫着脚,晃晃悠悠地走进卧房。
抬眼瞥,榻上赫然卧着人。
容落云掩住口鼻,探进去,才发觉入狼窝!
他浑身震,并非惧怕,而是吃惊于眼前画面。洞中,无匹成年野狼,只有五六只不足岁狼崽,并且全都是死。
或许他上回与狼群恶战,杀这些崽子爹娘?
群嗷嗷待哺家伙儿,没东西吃,又怕遇见猛兽和猎户,活活饿死在洞中?
他正琢磨,忽见狼尸之中,有小撮毛动动,此地无风,不应该罢……再联系到那串足印,他屏住呼吸走进去,半步距离时,头狼崽陡然诈尸!
这儿?你家山头吗?”
容落云气道:“撒着癔症,仔细不留神跌下去!”
霍临风微怔,他狗咬吕洞宾,方才握着他手也好,句句提醒劝诫也罢,还有此刻凶巴巴地撵人,藏俱是关怀心思。
待他反应过来,那人却已经踪影全无。
容落云真走,懒得白搭好心,钻入林中健步如飞。走出二三十步脚底滑,无人扶他肩,于是歪身子险些跌跤。
容落云又惊又怒:“你为何在此?!”
霍临风觑来:“等你啊。”他轻车熟路,直接从后山翻至无名居,都眯觉。目光下移,他瞧见那怀中团动动,问:“你抱是什?”
嗷呜声,抬头,眼睛绿光四射。
容落云骂道:“小畜生,合着你装死呢!”
刹那间,他又心生哀切,这只守着兄弟尸体狼崽似曾相识,叫他忆起十七年前情状。小弟年幼,病死在逃亡途中,他也是日日抱着、守着,不肯与之分离。
至于装死……便更像。
容落云盯着那小东西,叹道:“抱歉,是造孽。”
看,绫鞋底子沾着脏污,股子臭味儿。
再看,湿滑那坨东西哪是黑泥,分明是泡粪!
容落云两眼发黑,脱下鞋,赤着脚往前走。走出几步又停住,那新鲜热乎粪便,显然是刚留下,虎还是狼?
狼话,不会是嗅着他味儿,来寻仇罢?
他低头四顾,察觉溜浅浅足迹,循着走,不多时找到处洞穴。洞口腥气弥漫,逸出浓浓酸臭,估摸是尸体腐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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