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好多人。”容落云先喊声。
营口聚集着队兵马,定睛细瞧,是从定北军大营过来,霍临风和容落云翻身下马,疾步入营,眼看见眉头紧皱霍惊海。
“大哥,”霍临风叫道,“你怎从大营来?”
霍惊海见他归来:“入帐再说!”
霍临风急忙跟上,大哥向沉稳,深夜前来又面露急躁,
霍临风故意说:“咱们好得如亲兄弟般。”
容落云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后腰被揽住,便撑不住笑起来:“去你娘亲兄弟。”轻声咒骂,尾音藏不住赧然,“明明是夫妻般。”
霍临风喉结滚动:“那你更应当好好,否则夜深梦回,岳父岳母来向问罪怎办?”这话不成体统,趁容落云发作前便制住,“还有你姐姐,你若有什闪失,如何跟她交代?”
提及容端雨,容落云顿时偃旗息鼓,好似枝倏然凋零白檀花。离开西乾岭时匆忙,只谎称闭关练功,未见面就走。
还有师父,大哥,老三老四,阖宫弟子们。容落云眼下想来,他与霍临风相识不足年,竟为对方,抛下亲友兄弟孤身来此。
阎魔。
霍临风不允许容落云那般,亦不愿容落云看见自己那般。
火苗噼啪作响,霍临风抬起脸,好似望着尊闹脾气活菩萨,这菩萨犟得很,非要渡他。
“容落云,”他叫声,连名带姓不算客气,“你爹娘死在这片土地上,如今你也要在这里犯险吗?”
提及唐祯夫妇,容落云脸色微变,却不松口:“这不样。”
是这塞北蛮兵太勾人,还是他太情种呢。
时无声,霍临风问:“琢磨什?”
容落云回过神,答道:“琢磨……设阵之事。”
他撒谎,恰好枯枝燃尽,丛篝火不眷恋地熄灭,切心虚皆隐没于黑暗中。
两个人摸黑爬起,霍临风吹声口哨,乘风便从湖边跑来。良驹识途,驮着他们朝军营奔去,赶在子时之前回到营中。
霍临风说:“怎不样?他们死在霍钊剑下,现如今你要为霍临风出生入死。”他偏过头低笑,些微自讽,如潮无奈,“如此,霍家也忒无耻罢。”
容落云不想再听,倾身扑,兔腿掉在旁沾满细沙,他压着霍临风,又滚两遭,幕天席地地纠缠在昏暗里。
离篝火远,光黯眼明,却能瞧得真真切切。
霍临风说:“你即使无情,这辈子也该捧着你,弥补你,何况咱们……”后话腻得慌,可意会不可言传,便止住。
容落云却磨人:“咱们什,你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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