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树累得够呛,抽出支烟点燃,用尼古丁解乏。吞吐不过两口,剧务跑进来问:“任导,您现在走吗?”
“废话。”任树给问蒙,“不然留下打扫卫生?”
剧务讪讪:“大夜留五个司机,有个去送陶老师,直没回来,他拿着A2-3车钥匙呢……”
任树就坐A2-3,无语道:“给他打电话啊,让他赶紧回来。”
“打不通……”剧务
这场戏陆文感同身受,从小到大,他都是以这种方式怀念未谋面母亲。又过去二三秒,他抬手擦擦脸,离开椅子,顶着泛红眼眶。
瞿燕庭猜到,但假装不知,开玩笑问:“刚才睡着?”
陆文顺势下台阶,故作含糊地答:“嗯……困死。”
最混乱几分钟过去,摄影组走得差不多,腾出点地方。孙小剑挤进来,伺候陆文卸妆换衣服。
挪到床边,陆文忘记悲伤,浑身矫情地问:“在这儿换?”
问出口,瞿燕庭觉得智商被陆文拽低,是谓近墨者黑。
大,瞿燕庭还没认清系里同学,任树已经谈上女朋友,是个舞蹈学院女孩。大二期末分手,任树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床梯子撒酒疯:“燕庭啊!他妈再也不相信爱情!”
瞿燕庭改口:“意思是,你喜欢颜值派还是演技派?”
“都喜欢。”任树回答,“最好又有颜值又有演技。”
瞿燕庭就此略过这个话题,大夜疲倦,脑子不转弯,他实在猜不出陆文暗示人究竟是谁。不过转念想想,猜到又如何,他根本没立场管那宽。
太晚,去化妆间或房车上太麻烦,在这里换完直接收工。孙小剑最烦事儿逼,说:“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还害臊啊?”
陆文受不激将法,登时脱掉背心:“怕大家看见魔鬼身材,嫉妒。”
他说着,朝墙边瞅。任树正在打个长长哈欠,眯起眼睛,瞿燕庭敛起剧本,低头玩手机,根本没个人关注他。
任树打完哈欠,说:“早知道这顺利,就不让你过来跟着熬。”
“没事。”瞿燕庭在给司机发消息,让对方在巷口等他。
拍完最后镜,任树喊道:“好,过!”
灯打开,房间骤然变亮。熬到收工,工作人员急忙涌进来收拾,替身演员从上铺起身,形成片乱糟糟热闹。
陆文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
“小陆?”摄影师叫他声,“还不收工啊,怎这是?”
瞿燕庭循声看过去,陆文背对他,无法窥探表情,颈后微微凸起块椎骨痕迹,说明头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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