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别墅院子,守望他小厮便赶紧迎上来,接过灯笼和竹伞,请他进房内。
韦兴贤将袖中糕点拍到桌上,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落下颗棋子:“瞧见没,十王殿上贡品,下面轮到谁?”
霍桓弱弱举手:“是。”
“跟你说,相当轻松,
他咽口吐沫,余光瞥见左边还有个判官像,不敢扭头,赶紧去看供桌上贡品。
“咱们怎取他性命呢?不如在他回去路上给他设置个陷阱吧。”
“慢着,这人身上有官气,咱们还是不要动好。”能做官人,命格尊贵,般鬼神不能近,若是强行加害,像他们这样没道行孤魂野鬼很容易魂飞魄散。
“可他分明不是官。”*员出入都有随行,而且多少有威严官威。
“他不是官,但他血亲是官。咱们还是不要惹,触怒官家,很麻烦。”生前是做买卖生意人,最怕是官,这样性格延续到死后。
遍体生寒。
他不知道,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殿内,有两个冻死鬼正在窃窃私语。
“这大半夜居然有人来这里自投罗网,这是老天爷送给咱们哥俩机会。”
“是啊,谁叫他在这风雪天,个人赶路,算他倒霉。”
两个鬼渐渐现身,他们穿得单薄,抱着肩膀还在不停打哆嗦,他们生前是两个贩卖杂货小商人,路过阳信县被人偷钱,无处栖身,只得屈身在城外破十王殿,不想突然天气骤变,下起大雪,两个人就这样被冻死。
怕官,连官儿子也怕。
韦兴贤全然不知,只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很是寒冷。他见供桌上供着盘糕点,已经风干,落层灰。
他捡起块,吹吹,塞进袖中,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
两个鬼影在他身后重新现身,望洋兴叹,没办法,谁让是位衙内呢。
韦兴贤得糕点,在路上轻快走着,这也太简单,有点不尽兴。
死后无法投胎,也无鬼神管他们,只能等着找到替死鬼脱身。
每到夜里,他们就会重复死前情况,浑身瑟瑟发抖,这样日子,每天都要度过,何其难捱。
韦兴贤不知殿内情况,只是本能觉得里面有危险,不愿意迈开步子。犹豫会,最终还是咬牙走进去。
殿内两个冻死鬼,齐齐冷笑,只不过鬼语,人听不到而已。
韦兴贤进殿,就打个哆嗦,他抖抖身上,提着灯笼快步走到供桌前,就见供桌后面正位摆着个阎罗像,赤红面孔,瞪两个铜铃大眼,威严而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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