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不答反问:“你知道这次来是谁?”
“府里谁不知道,那是省城来大老爷,专门来跟咱们老爷核查账目,”寇沛丰坐在干草堆里嚼黄豆吃,“听学徒房里那帮人说,有人跟着去东院请安,那排场,跟微服出巡似,比咱们这可强太多,手边随便个用小玩意儿都不得,拇指大茶杯镶金带银……”
“瞧见他长什样?”
“那倒没有,不过听说是位长辈,胡子花白,年岁挺大,咱们老爷见都搀扶着他走,”寇沛丰把自己听到传言全讲给他听,比划下胸前位置,“眉毛跟老寿星样,到这,有这长!”
谢璟想半天,也没想起省府白家有这位人物。
寇沛丰从兜里掏出小把黄豆给谢璟,“这个你拿去吃吧,兜里还有,那边是贵人车队,草料里加不少黄豆……”
谢璟接过来,略微掂,豆粒饱满发沉,是今年新打黄豆,府里确实对东院那边住着人照顾周全,连马匹草料供应都是最好。
寇沛丰见他不说话,捂着自己口袋含糊道:“找好半天,就这捧,真不能再给。”
谢璟道:“没事,过去看看。”
“那边离着守夜人太近,你自己小心点啊!”
依稀记得九爷身边有位刁师爷,战乱时候跟着大伙南迁,路上还走丢,胡子倒是还对得上,可眉毛年纪又对不上。谢璟想半天,只能作罢。
天快亮,谢璟跟寇沛丰分开,悄悄溜回去。
他有回到柴房里,门锁跟他走时候样虚掩着,并没有人来这偏僻地方。他按原样进来,把门锁,细铁丝贴身收好,裹着棉布长袍睡上午补觉。
直到中午时候,才有人过来砸几下柴房门,叫嚷着让人把柴房门打开喊道
“知道。”
谢璟摸过去,猫儿似身形灵敏,寇沛丰都没怎看清人就已经溜到对面马厩那去,那边停放着清色都是白马,还有辆卸下来放在门口通风处马车,被擦拭得光亮,静候主人前来。
谢璟装作在草料槽里翻找几下,很快就把视线转到马车上。
白马身上鞍都卸,不知拿到哪里去,也瞧不见什印记。马车不同,家徽还在,借着浅淡月光能看到刻着字。谢璟认出是省府白家标记,但具体是谁马车却看不出,不甘心绕着马车走圈,急得斜对面寇沛丰个劲儿地给他打手势,还扔块小石子,这才原路返回。
寇沛丰压低声音急道:“你怎敢靠马车那近,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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