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伏成用左手轻轻揩揩宋白眼泪,他话像是喟叹,又像痛惜:“瞧家阿白,吃多少苦啊,怎哭都不出声呢。”
是啊,宋白小时候就知道在陆伏成面前是真会哭孩子有糖吃,他不管自己是不是娇滴滴像女孩子,但凡受点委屈就要扑在陆伏成怀里嚎啕,光打雷不下雨时候也不少。他哭越大声,陆伏成就越心疼,再难都给宋白想要。
如今宋白也哭,却半点声音也没有,可任谁都知道孩子受真委屈。
宋白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在做梦,他都忘陆伏成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柔耐心和他说话。
宋白自打跪在瓷砖那刻起,任含桃便直在哭。她那微弱细碎哭声敲在心上,像不出色工匠胡乱挥下锤子,很重,却没办法在宋白心上合钉合卯地起到作用。
“你怎就搞这些呢?啊?你搞什不好?你什时候起就这样?”任含桃句句发问,宋白全无法回答,他只垂着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瓷砖上圈圈花纹,在他眼里那花纹忽大,忽小,它们跳着舞似,像十分开心样子。
他那副心不在焉样子让宋华峰,bao怒起来,他站起来狠狠脚踹在宋白肩上,宋白禁不住向后仰仰。
“你看看你那副样子!抽烟!搞同性恋!你还想干什啊?!你怎不干脆气死和你妈!”
到底是女人心软,当妈怎也是偏自己孩子,任含桃把宋华峰拽回来坐下,含着泪对宋白道:“阿白,你跟妈说,是不是陆伏成带坏你,哄着,哄着你跟他搞这些。他比你大六岁,自然什都懂,你十五岁那年跟他出去住是不是就……”
宋白恍惚地走会儿神,他脑海里突兀地想起曾经季随云侮辱他话,季随云骂他是十五六岁就在校外租房子和野男人同居货色。如今任含桃也在说,她没说出更难听字眼,却让宋白钝痛之余产生无法形容恶心。
宋白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任含桃,他张张嘴,可已经很久没有过面对父母时紧张畏惧下干呕感又出现,宋白双手撑在地上,弓着脊背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胃里泛酸疼痛和恶心直逼到喉口,宋白吐出口接口酸水和胆汁。
宋白直起身仰躺着摔下去时候,恍惚中感觉似乎是听到敲门声。
醒来时宋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有人正拿着温热湿毛巾帮他点点擦着脸。他睁开眼睛向上看看,做梦似,眼前人竟然是陆伏成。
宋白眼泪瞬间就续满眼眶,大股大股流进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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