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把粥递过去时候宋白没接。宋白盯着季随云左手,良久才道:“你有双富家公子哥儿手,很漂亮,手指那长,指甲盖都是粉颜色。废只很可惜。”
季随云身子微微颤颤,他知道宋白又要往他心上刺。
“你或许不知道,生过冻疮手再怎保养都不会恢复原状,冻疮还容易复发,到冷天气,手指会粗红像小萝卜,又疼又痒。”宋白嗓子有些痛痒,轻轻咳几下:“沈阳冬天最冷时候有零下二十多度,高中时候,陆伏成就在那样天气里白天打零工晚上接回家。他手不好看,是做惯粗活还长过冻疮样子,可就是那双手,给挣到高级烹饪课学费,护到十九岁都没让疼过。”
宋白红眼睛:“季随云,有些东西昨天确认自己会死时都
季随云还要铁石心肠。挺可笑,有些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为宋白悲哀还是羡慕宋白被爱那真实纯粹,他孑然身三十六年,看破太多,只有自己未来迷雾团,随着年纪越长却只有样子装越平和,他有多少次想戳瞎自己眼睛,不计代价争取次,而不是稳坐高台背地里却犹如热锅蚂蚁。
宋白眨眨眼,他看着周归璨,竟做出副轻佻戏谑嘴脸:“可忍不,纯粹恨季随云,想跟他同归于尽。”
周归璨道:“他造孽,劫在你,果却不在现在。”
宋白嗤声,不在和他说话。宋白觉得周归璨可悲可笑,周归璨算不准人心,他看到那些东西和人性比,还是太少,所以也活该只配看着喜欢人煎熬。
季随云中午时又出现在病房,他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成纸样惨白,被包扎严严实实手垂在身侧。
“给你送午饭。”季随云这样说。
王虎拎着保温桶站在门边,季随云没对宋白说,可他却是知道,季随云处理伤口时跟医生特意说不许用麻药,王虎不知道季随云心是疼成什样子,肉体上千疮百孔都显得微不足道。
可季随云现在仍忍着杂七杂八痛楚回到宋白病房,他不记得自己崩溃疯狂,不记得前秒软着膝盖下跪道歉卑微,他只知道出无菌室时中午,宋白该吃午饭,该吃温软东西,该准备厚点外套,不然晚上回家时候风会凉。
“季随云,装副无事发生过样子是不是很难?”
季随云让王虎把粥倒出来,他用左手拿着调羹点点把粥搅温,边很自然地回答:“最难事情在昨晚体会过,现在觉得什都没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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