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问:“要带走吗?”
杨剪看他鼻涕都要流出来,给他递卷手纸,“不想跑两趟。”
李白擦鼻子只用节,他把用过纸揣回自己口袋,抱起那团被子抖开,“能塞进去。”他说道,把被子对折两次,又颇为耐心地整理起箱子里乱堆东西,当他把最后沓画着复杂受力分析稿纸在条叠好牛仔裤上压平,箱中堆积物平面已经低好几寸,就算放下那条厚棉被也能拉上拉链。
“怎样?”他扶着后腰朝杨剪眨眼,得意扬扬。
杨剪给他鼓几声掌,接着就跑阳台上不知道捣鼓什去,李白刚想跟过去,就听身后有人叫,是杨剪对床那个室
不起来,劳烦您拉把。”杨剪伸出左手,掂掂手腕,已经开始落实自己作为死人设定,等李白握过他手腕,又隔着层厚厚羽绒扶在他大臂上,拼命地要抱着他把他从地面上拔起来,他就笑,好像把人逗得不知所措是多好玩事情。捞起书包,他挨在李白身后走,还要把重心靠在人家肩膀后面。
“你别压,会长不高。”李白加快步伐。
“你不该背吗?”杨剪提溜着领子把逃跑人拉回来,“死啊。”
李白不再反抗,还真撑住膝盖半蹲下去,回头瞪着他:“……上来吧,但你得承认自己活蹦乱跳。”
可杨剪只是把书包挂在他肩上,凭那重量,李白猜测里面最多只有本书。
“那不就得,”杨剪不再东倒西歪,插上口袋领他绕过个路口,拐到条小道上,“干点怪事又怎,不会丢钱二不会丢命,别人没干过你就不敢?没想到你脸皮这薄。”
李白想想,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但他竟然觉得好受不少,杨剪说没错,杨剪根本就不当回事,他也没什好怕。重新琢磨方才种种,他不再才想个开头就觉得喘不上气。
在这偌大校园里绕十多分钟,两人来到栋灰色六层板楼下,是杨剪宿舍。他把李白带上去,寝室在三楼,最靠近楼梯口那间,门敞开着,两个室友正在里面收拾行李,地上摊开几个箱子,占满过道。李白小心地跨过它们,跟踩梅花桩似,站在最靠阳台那个下铺跟前。
“你床?”他看着那坨层次丰富被子。
“是。”杨剪从床下拉出个巨型黑行李箱,嘎吱嘎吱地拉开。他行李构成十分单,空间被衣服占半,写字台上几堆书本抱过来,就把另半占满。之后,杨剪看着床上形状扭曲那白花花大团,开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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