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抿抿嘴,就这被杨剪堵回去,但他还是决定把憋不住那些说完。把块染发膏在杨剪不听话发顶涂匀,硬硬发梢刺着他指肚,李白说:“就想说,你在面前也可以像个小孩儿。不会哭。”
杨剪哈哈大笑起来。
李白技术确实不错,又也许是染
杨剪显然没当回事,而李白真从自己行李中找出染发用膏剂、刷子、垫布,并且颇为自得地解释,都是从南京带来,自己就是很会塞行李。他把屋里唯那把靠背椅放到屋中央那块阳光中,让杨剪坐上去,给他围上毛巾和垫布,小碗里染发膏已经调好。
“那就交给李师傅。”
“保证自然,不是死黑。”李白撸起袖子笑。
那椅子腿儿做得很高,杨剪个子同样不矮,染到下面,李白都不用太弯腰,而他讲出话也像是直接贴在耳边,钻进杨剪耳朵。
“回去别老吵架,”他说,“等没这个外人在,真担心你们会打起来。”
外争吵,杨遇秋声音太尖太利,让人辨认不清,但杨剪发音明朗,说总是“关你屁事”或是“管好你自己吧”。
放假时间越久,此类争吵就越频繁,逐渐演化为天多场。年初七,李白准备再住两天就出去找工作,忍不住想去劝次架,刚到厨房跟前,他就听到“啪”声。
走进去,只见杨剪左脸红印,以及杨遇秋僵在半空手,以及深呼吸后突然落下泪水。
“对不起,抱歉,不好意思,错,”杨剪好像烦透,举起双手,擦着李白肩膀离开厨房,也不看他眼,“不懂事。”
住回出租屋那天,李白多堆杨遇秋给他塞米面油和零碎日用品,是杨剪送他。
“不会。马上就开始打工,等开学就走。”杨剪张开五指,看着地上分明影子。
“通过不见面避免矛盾?你在姐姐面前就像个叛逆小孩儿。”
杨剪似乎没什想说。
“有时候就会让她哭。”李白又道。
“随便吧。”
杨剪和他起坐公车,又和他起在还没来得及铺沥青石子路上慢慢地走,直接把他送到屋里。
然后在屋里喝杯茶,吃半个苹果,又待会儿。
并排坐在床沿,李白拿着另外半边苹果,静静看着身边人。玻璃顶棚透进很亮光,照在那人鬓角和眼睫上,他忽然冷不防开口:“直想说,你有点少白头。”
“知道。”
“给你染吧。”李白起身,把氧化出红棕色苹果放到杨剪手里,“你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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