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事讨厌房东”几个字就可以概括,他觉得自己这叫不知感恩,但没办法,也无所谓,转过脸,他静静看着杨剪。然而纵使善于察言观色如他,也很难看出杨剪是否真把这些话听进心里。
杨剪就这样保持着寻常状态,把教授送下楼,看教授开车走远,这股寻常劲儿就存不住,明明能在楼下按按摩托喇叭叫李白下去,或者直接打个电话,他却非要再把这五层楼爬上遍,步跨三级,大冬天跑出身薄汗,再拽着李白手块跑下楼。他也不解释为什,或许本就无理由,但他就是看起来开心极。
他们去小区锁铺给两把钥匙各配把备用,旧钥匙杨剪留着,新钥匙拴在李白钥匙串上,中午在小饭馆吃顿鱼香肉丝配饺子,下午又回到工作室,在两位同事兼合租者夸张不舍中拎走大小家当,叫辆黑车齐运回新房。李白在车里抱着猫头鹰笼子,看管着其他东西,杨剪就骑着摩托贴在窗边紧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被纯黑头盔压着发丝从侧面飞出来细细缕,弄得李白动不动就有摇下车窗伸手冲动,像打碎玻璃笼子,去触碰件动态陈列品。
费劲把东西都运上楼,天色已晚,又该吃晚饭,但两人都没有吃冲动,那些纸箱皮箱塑料箱堆得乱七八糟,也完全不想收拾——他们已经乐疯,踩过满屋旧物垃圾,倒在主卧铺红被单床上抱起来狠狠地接吻,尘螨腾起,他们却笑倒在起相互压着滚成团,再脱臃肿外套继续吻。当时趁着教授在阳台收拾盆栽时候他们就想这干,现在,那些植物也有新伙伴,小灰正在笼里蹦跶,偏着头好奇地打量这个角度落日。
等好不容易把自己从床上和对方身上拔起来,杨剪又牵着李白指尖,把每个屋子都重新转遍。没外人在,哪个角落都能仔细看,看到喜欢物件或布置,李白就念叨着“这个好这个好”,望向杨剪眼睛亮得不行,碰上脏乱差角落,他也能无所顾忌地发出各种被恶心到声音,宣布自己要请上几天假,把害虫都消灭净。
这套设计紧凑,甚至称得上狭小单身公寓,现在却成偌大方天地。被冠以“家”这个词,“们家”,那每平米都值得用全部心思对待。他们要在冰箱里冰上可乐啤酒豆奶北冰洋,再冻上猪蹄排骨老母鸡,他们要把旧浴缸刷得干干净净,买贵贵香氛,每天下班起泡热水澡,小屋装个梳妆台吧,在大屋里头放个衣架吧!还要在茶几抽屉里囤上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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