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是三百块钱
事，”他看
李白
眼就拿肘部撑住膝盖，把脸埋在掌心里，像个刚刚打输架男孩那样捂住所有表情，“你觉得
花三百块钱想把你扔，扔进精神病院里关着。”
好像把自己逗乐，杨剪咳嗽着就开始笑，捂在臂间，听起来闷闷，笑够，咳嗽也止住，他双臂叠在膝头，鼻子以下还遮着，只露出双通红眼，直
—”杨剪立刻把他摁住，左手握他后颈，膝盖顶他腰，“你跑什
？医生在里面骂你打你骚扰你惹你不开心？你和说清楚跑什？”
见李白不应声，只吭吭，身子抖得得骨架都快散，他又停止压制，抓着人肩膀把人翻过面来，捏紧他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问你话呢，为什跑？”
李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耐心正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迅速流失，这就像用把刀在割他手上绑绳子样，绳子断，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没病，哥，”他终于把嘴里甜腻腻奶味全都吞干净，努力想把话说好，却止不住嘴唇哆嗦，“没病不用看医生。”
杨剪却突然把他松开，站直身子望向被人行道和冬青隔开车流，中午阳光已经有点春天暖，风又开始吹，风里有松油香，也有柳条吹拂。
“哥。”李白撑起身子，爬到杨剪脚边。
“哥你看看。”他轻轻扯扯杨剪裤腿。
“不跑，好好穿上衣服，”说着他就照做，还掸掉棉服和头发上枯草碎渣，好让自己显得体面点，“别生气，错，你别不看……”
可杨剪还是不为所动，“没有生你气，”他淡淡道，“只是觉得生活是团糟。”
“团糟？……不用怕，已经好很多不是吗，三百块钱还给你，就是以后不来看医生，纯粹浪费钱而已……你没有毛病他也会建议你去精神病院！”李白拼命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腿前，喊得眼睛都红，却流不出半颗眼泪来，“可以工作可以赚钱什家务都会干，平时很乖，不会干奇怪事，现在都有客人夸随和，们俩都会越来越好，就像你说不会更糟！三百块钱还给你，哥……你别把扔去精神病院就行！”
杨剪静静把话听完，长长地呼气吸气，眼睫垂着，从李白这个角度看，他眼下蓄起越发浓重阴影。接着他拿开李白箍在自己大腿上手臂，就像松开随便样物品似，任它们无力垂落。在李白即将绝望，认为他抬腿就会走开时候，他却忽然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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