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焊什去?”李白走得就要慌乱多,“不都要带护目镜吗!”
杨剪沉默地走在前面,完全没听见似。
“……对不起。”李白深低下头,“不应该在这儿这大声说话。”
前方几排石碑外,靠近台阶位置有对男女正在烧纸,女人哭得凄哀,两人走过,焚烧味儿近又远,哭声也近又远。李白想,自己身后必定有鬼,被纸钱火照得通体鲜红,鼻孔圆张双目渗血,腥臭舌头拉得老长,不然杨剪怎迟迟也不肯回头看上眼。
“听罗平安说你在搬家,”却听杨剪问道,“搬好吗?”
串儿落下来,他咬紧嘴唇,连肩膀都在打颤。
而杨剪见他这样,从包里翻出个提西瓜用白色网兜,把骨灰盒缠住打好结,以防它盖子不牢洒进包里。拉上背包拉链,他单肩背上就走,盒子沉甸甸砸上他后背,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李白存在。
“……杨剪!”李白从椅子上跳起,他最终竟只能叫出这个称呼。
怎说不出“哥哥”。
他自己都从没想过。
“,”李白顿时回过神来,“东西很少,收拾得差不多,随时能走。”
“好,”杨剪说,“搬完你就把钥匙扔吧,不用特地给趟,下周换把锁就直接把钥匙给李漓让她还给她小叔。”
李白愣愣,杨剪并不关心他为什走——好吧这其实显而易见,也不在意他往哪儿去,只是在这样告诉他,走也不用再回去。
李白拼命压住提及“李漓”二字念头,怎还会见面?怎还能见面?他再惊讶再痛也不想质问,不想再咄咄逼人,“准备以后专门跑剧组,”就算杨剪缺乏兴趣,他觉得自己也该告诉他,“全国各地,就不在
杨剪回头,侧目看着他,那单独只眼中不见情绪,也没有神采。那样子就像在问:你还没看够?
李白快步追过去,“你眼睛怎回事。”
“被电焊焊渣迸下。”杨剪推门,径直穿过车行路,走上松间石板道。
李白手指蜷蜷,捏紧裤缝,他还是不自觉“嘶”声,好像至此才真正清醒过来,没黑布袋子,他眼前从没这明朗清晰,他心却疼得抽两下,重重砸在胸口,“还看得见吗?”
“暂时失明吧。”杨剪说,无所谓语气。李白问话卡太久,他们已经穿越松林浓密阴翳,天色确是越来越暗,在这铺天盖地昏晦之中,杨剪步子迈得平且快,好像仅这只眼睛就够他看清布满阶梯前路,在高低林立墓碑间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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