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吹头发的时候他悄悄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祝炎棠,那位大明星也打着瞌睡发笑,眼皮还合着呢,语气抑扬顿挫地调侃他心有猛虎,显然也不是当了真的样子。
李白叹着气说自己心里最多有只病猫。
祝炎棠就跟被人戳了穴位似的大笑出了声,忽地睁开眼睛,这是把自己笑清醒了。
李白却闭上了嘴,从此也不
【片场附近那只老虎】
【真的有!】
【我今天又感觉到它了】
大约十四小时前,李白发出的十几条消息以这三句话收尾。那时持续了几天的,bao雨刚停,天也刚亮,满地铺的都是前夜打落的枯枝败叶,阳光白茫茫、懒洋洋的,雾气成团地上浮,仿佛随手一抓就是一手水珠。
李白就坐在山腰砖房的屋檐下,盯着手机,时不时并住手指抹开屏幕上聚起的湿润。
他没什么事情可做,又想起那只动物,那只巨大的猛兽。白色皮毛,黑色斑纹,与同类不同的灰蓝色眼睛。它会避雨吗?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有避雨的必要。人家可是百兽之王啊,李白越想越发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转念又琢磨起自己迟迟没有到手的工资。
太郁闷了,他现在本应拿了钱舒舒服服地回到家里,每天给早起上班的杨剪递早餐,白天在店里打发打发时间,晚上七点半后走去四中,开上杨剪停在门口的车,等他夹着一沓卷子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留下来答疑的学生。此时又岂止是郁闷,简直是悲惨了,因此李白想得很出神。剧组停摆的第三天,大多数同事都睡着,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有只不知名的橘色小鸟停在他膝头,摇头晃脑地梳理自己泛潮的绒毛,大概没发现他是活物,正和谐,两个剧务经过,说是要去厨房带早餐,问他要水果茶还是咖啡,又把这鸟惊走了。
李白两样都没要,早餐他也不想吃,这俩人一个理圆寸一个留脏辫,加起来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讨厌别人无事献殷勤,也讨厌为了吃点东西就遇到更多同事。于是他原地不动,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和大地一起被慢慢晒干。
好在等待对李白来说不是枯燥的事——当对象是杨剪,又或是杨剪的回复。那人大概仍然会忽略他的老虎,杨剪在聊天框里总是惜字如金,从他那一大长串气泡里捡出有效信息,进行有效对话,再怎么软磨硬泡,也最多做到说说自己午饭吃了什么的程度。李白怀疑那几句老虎怪谈每次都被杨剪当作胡言乱语自动过滤掉了。
匪夷所思,是吗?确实没那么好相信,在孟加拉待着,就一定会看到孟加拉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