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跟杨剪在四面佛旁相遇。
下午阳光好极,把金像照得五光十色,供品鲜花之间有慈、悲、喜、舍,他们并肩看着重围之中那尊耀眼神,也不知道看是哪面——但这其实不是“神”指引,从始至终隔条路,李白是亲眼看见杨剪走到这里来,在哪儿直行,在哪儿转弯,他都跟随,而在目光相触时他就明白,杨剪路也在注意着他。
也不必去说。
杨剪是知道他在跟着。
那片可逛地方挨得很密,再回到河边时已经接近傍晚,李白忍不住问,哥你不觉
集,当然也有不少打扮吸睛特立独行者,人人看起来都想玩个痛快。李白去趟厕所都能被搭讪,钻进隔间之前他幽幽看过去,用英文说句滚蛋,那人就骂骂咧咧地走。
等他再回吧台,只见已经有人坐在杨剪旁边位子上,看背影苗条清爽,是邻家男生那种类型,就是把白T恤下摆挽上去打个结,露出截腰来。而杨剪杯里酒还是那多,他好像眼就注意到李白,却依然挂着那点无动于衷笑,让人难以分辨他到底是在看那男孩,还是在看着李白走近。
李白不笑,歪着脑袋,静悄悄站在男孩斜后。
然后瞧见杨剪拍拍大腿。
——这才是他方才位子。
他坐回去,侧靠在杨剪怀里,两手搭上杨剪肩膀,不紧不慢地帮人捋平亚麻衬衫上褶子,他保持着那种天真懵懂神情望着那位算不上情敌情敌。而杨剪居然吻他,呼吸从眼角划到嘴角,猝不及防,接着杨剪才动酒杯,教他张嘴,还弄疼他下唇,那口酒有股很冲雪碧味儿,滴到下巴上,在这接吻处处可见地界还是弄得李白满身通红——他特别害羞时候红绝不只是脸颊。
红晕被灯光吸收,邻家男孩语言不通地叨叨几句,也终于识趣地走,李白放软身体依偎在杨剪颈侧,开始大笑。脸上被杨剪按张纸巾正在擦拭,手法有点粗糙,像揉搓,李白却猛地意识到这当真是场旅行,除行李之外杨剪还携带他,没有任何非要去做事,他们两个,第次,单纯地,去旅行。
明明走南闯北这些年。
他也忽然明白个简单道理,只要黏在起,就能在这眼花缭乱中获得清净。
于是这种黏就如此持续下去,直到最后天,湄南河岸游行花车把两人冲散。当时李白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却安心得很,他四处张望番,没有急着找公共充电亭,也没有急着找警察局,只是沿河逆着人流,又拐进小路,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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