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来他微弱
气息，似是说给唐明奚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这次死
，真希望别有来生。”
他努力地睁开眼，雪已经停。
看得出来，接下来是个清朗好天气，冬天过，春天也要来。
燕子南回。
在天空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
切都像是被渡层模糊水光，唐诺侧过头，看见年幼自己从身边擦肩而过，步步，头也不回走进唐家。
他脚步顿下，血泪毫无预兆砸在雪上，滚烫片。
唐家老宅铁门近在咫尺，他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最后步。
要离开唐家，这个念头从来没有那
强烈过。
活两辈子，他身上都压着母亲诅咒般出人头地，两辈子都为唐家没活明白。
“哥。”
宋誉死，剩下保镖都放下手枪，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幕。
唐明奚也没想到唐诺会为唐云挡这枪，时愣在原地。
谁都没想到是，唐诺竟然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唐家大门口走。
所有人都抬起手枪，警惕指着唐诺。
枪好像卸下他所有不甘和痛苦。
轻飘飘，让唐诺从来没有觉得这轻松过。
他再也不用被人瞧不起，也不用忍受母亲诅咒般期望。
算计来算计去两辈子，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对不起……”
他就这睁着眼，直到动不动。
等待着下个春天。
活得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唐诺眼泪越砸越多，直到唐明奚扶住他手臂。
他转过头，唐明奚沉默着言不发，只是托他把。
唐诺借着力气，跨出最后步，背靠着铁门，缓缓地坐下。
他脚下晕染开可怕血迹，倒在血泊中，在白色雪地中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但他只是站起来，扶着墙点点往前走。
往门外走，往花园走，往唐家老宅铁门出走。
胸口血顺着指尖落在雪地上，绵延出道惊心动魄痕迹。
走到最后，失血和寒冷让他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二十年前，好像也下这场大雪。
唐诺用力地喘口气，眼泪砸在唐云手背上。
“真对不起……”
“拜托别恨……”
唐云神色空白。
然后听到唐诺微弱声音：“这次，不要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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