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摩挲下指尖,轻轻地呼出口气。
等陆清则喝完药,宁倦坐下来,看他依旧面带病色,唇色苍白得很,本来气冲冲地回来想问话,到口也不由得柔和下来:“老师怎刚醒就想出宫?”
陆清则放下药碗,慢慢道:“果果,后宫重地,外人本就不该常住。”
宁倦想也不想地反驳:“老师不是外人。”
“你能这想,
少年帝王还穿着颇为正式玄服,浑身裹挟着几分从外头带来寒意。
也可能是他自个儿散发出来。
陆清则丝毫不奇怪宁倦怎回来得这快,心里叹:就不能有让他意外点发展吗?
宁倦俊美脸容紧紧绷着,显得有些冷峻,进来先仔细看看陆清则脸色,又伸手摸摸他额头,脸色缓缓:“比昨日好些。”
陆清则由着他忙活,低头喝药。
您饿不饿?咱家去厨房叫午膳,哦,还得去禀报陛下!”
见长顺跳起来要忙碌,陆清则按着额角,嗓子像是被砂砾磨过,声音又低又哑:“陛下呢?”
长顺赶紧为宁倦解释:“陛下得空就守在您身边,只是现在前朝事太忙,两刻钟前才走呢。”
卫党刚拔除,宁倦大权得握,繁忙程度是在江右时几十倍,确实不能每时每刻陪在陆清则身边。
陆清则反倒觉得松口气,闷闷咳声,慢慢撑坐起来,恹恹地摆摆手:“不必去禀报陛下,拿点清淡东西来,吃完便回府。”
宁倦也不说话,就站在床边等他喝药,看他雪白喉结清晰地滚动几下,眸色微暗,时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个可惜念头:怎就这乖地把药喝下去呢?
若是陆清则嫌药苦,不愿意乖乖喝药,他就可以给陆清则喂药。
不是在陆清则意识不清时喂,而是在他清醒时候。
那双漂亮浅色眼眸惊诧地瞪大时,应当也漂亮得很。
隐秘而阴暗念头无声膨胀着,光是稍微遐想下,血液都在翻沸。
长顺心里咯噔,挤出笑来:“您身子还没恢复,在宫里多休养几日吧,您看您脸病气,陛下又要茶不思饭不想地担忧。”
长顺,你倒是很会为宁倦分忧。
陆清则看他眼,不咸不淡道:“当不起陛下茶不思饭不想,去吧。”
长顺头皮发麻,不好违抗陆清则,但更不敢违抗宁倦,笑着应,出门就抓来自己小徒弟,让他跑腿去禀报陛下。
等陆清则喝完粥,捧着长顺端来浓黑苦药,正漫无目地思考能不能建议徐恕多做点药丸时候,宁倦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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