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戚禾会摇头,因为戚禾看起来很坚强,那蛊毒之痛也并非是挠痒痒,他那日离开戚家没多久就听闻戚家小公子出事消息,在这短时间内作出决定又能承受痛楚孩子,必然不会轻易,bao露脆弱。
然而戚禾点点头,抬头轻声说:“害怕。”
“害怕师父不来接,害怕被骗,害怕爷爷清醒听到消息以为也死。”
戚禾失去神采眼睛也依旧黑白分明,即使无法聚焦,他依旧凭借感觉看向林织方向。
“但是害怕也没有用,会尽量不成为师父累赘。”
绕是如此,戚禾还是坚持原来称呼。
“你就是师父。”
原来这人是蛊师,父亲虽然不善武艺,但是很喜欢江湖事物,同他讲说蛊教,戚禾想起父亲,灰蒙眼睛越发黯淡。
‘哥哥’这个称呼让他觉得很不安定,这个人随时可以有很多弟弟,说不定他以后还会这兴致勃勃地去带走其他人,又或者他只是时兴起,什时候就会把他抛下忘到脑后。
师徒不同,江湖众人对师徒羁绊尤其看重。
此时正是鸿嘉十年春,戚禾在父母坟前给他们磕头。
起身后,他小心翼翼地牵着第二次见面陌生少年衣角,低声喊他:“师父。”
林织将他手握在掌心里,低笑着说:“可没打算做你师父。”
小孩身子僵,手被少年暖融融手掌包裹着还是发冷,没有说话。
“你不适合养蛊,也教不你,但会让别人教你,会让你学到很多东西。”
即使在诉说着恐惧,小孩面上也没有恐慌,他竭力地表现着镇定,可他毕竟只有八岁,遮掩功夫不到家,仍然透露着不安。
他太过乖巧懂事,充斥着被世事变故磋磨
戚禾抿抿有些失去血色发白唇,已经做到这步,他不能失去这根救命稻草。
林织笑笑,随意戚禾称呼他什。
夜深露重,浸得人骨髓生寒。
戚禾听见他笑声,裹着林织让他新换衣服,感觉到热意。
林织看着乖乖被他牵着走,什也不问孩子,低头问他道:“不问会带你去哪儿,不害怕吗?”
林织说云淡风轻,十分笃定。
巫蛊之术并不外传,而且需要天资和努力,寨子里也不是人人都会,更不可能传给外人,而且戚禾情况并不适合成为蛊师。
从看完资料那刻起,林织就决定让他走上其他道路。
“你可以叫哥哥。”
这具身体十七岁,戚禾八岁,他们之间相差九岁,还没到差辈喊叔叔或者干爹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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