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到半夜,但是怎都睡不着,字句地想着周仰说那些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给周仰拨个电话。
“喂?”
“周仰……”夏庭晚问道:“你刚才说开车,伤人,是什意思啊?”
电话那边是好几秒安静,夏庭晚低头看下,分明是还在通话中:“喂?周仰?”
“嗯,刚信号有点问题。”周仰终于开口,他语声很平稳:“刚说是——你伤人伤己,不仅让自己遭那多罪,也让关心你人难过。”
这不堪吗?”
“现在不是也样?你喝酒、你开车、你伤人、你给自己脸上搞条六厘米疤,但最后是苏先生在帮你收拾烂摊子,公司在帮你道歉公关,在着急让你去做疤痕修复,可你呢?你自己心情不好就躲在家里,什也不管,这应该吗?庭晚,你已经是二十多岁人,该开始多想点,无论你这时有多脆弱,有多不想背负,你都有你责任——们每个人都有,人生就是他妈这样子,长大点吧。”
“好,还有事要忙,等下帮你改疗程预约日期,你自己也想想吧。”
夏庭晚被训得脑子片空白,周仰电话都挂好久,他还在那儿拿着手机发呆。
除去小时候不堪岁月,他年少炮而红,之后走到哪都被拥簇,再然后就是被苏言追求,和苏言结婚,过童话城堡里似五年。
他刚刚是这样说吗?
夏庭晚内心有些疑惑,可他又没有把周仰话逐字逐句地录下来,周仰又实在表现太过淡定,所以也不得不就这样过去:“好,收到你信息,明天会去治疗。”
周仰也句话不多说,“嗯”声就挂断电话。
——
夏庭晚几乎夜都没有睡,第二天起来洗漱时,无意中看见镜子里自己面孔,只见眼下片乌青黑眼圈,憔悴到吓人地步,右脸那道疤痕
他从没听过这毫不留情面指责,甚至感觉自己脸都因为丢脸和羞耻而发烫。
人是不太能接受最坏自己,就像照镜子时,眼睛会自动修正那些不对称,美化那些瑕疵,然后脑补出比本人更美些容貌样。
夏庭晚直知道自己个性不算太好,可也好像还算过得去,连苏言和他离婚后说话,都没这直白地告诉他——“你很糟”。
可今天,周仰偏偏就不给他半点回避余地,就这样告诉他。
临睡前周仰把明天在仁爱医院预约时间给他发过来,夏庭晚看眼,钻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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