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下雨。”墨鲤低声说。
小沙弥似乎这才意识到，他木然地扯
块原本悬挂在佛像前
黄色幔帐，盖住方丈尸体。
这时最先抵达地洞附近江湖人已经打起来。
他们发出古怪声音，发狂似乱砍着，即使面前没有人，他们也像是看到什
东西。
那些已经顺着坑洞爬下去人情况更加糟糕，跌跌撞撞地转着，次又次撞到坑壁，甚至失手松开绳索，摔进地洞里。
小沙弥紧紧地抓着方丈袈裟。
身后是那些江湖人发现厉帝陵封土堆破开惊喜叫喊。
陈厉帝陵墓，该有多少财宝？
六合寺方丈是陈朝皇室后裔，他没有死在楚朝入主太京时候，活过楚朝覆灭齐朝新立，临到老却没有逃过祖先陵墓无妄之灾。
“或许这就是陈朝冤孽报应。”
不行。
墨鲤还用不内力，只能按住穴位让老和尚短暂地清醒过来。
“师父！”小沙弥满脸是泪，跟雨混在起。
“……你有慧根，不要荒废自己。”方丈想嘱咐自己这个小徒弟很多事情，比如远离麻烦，不要再跟宝藏跟六合寺扯上关系，重新找个寺庙落脚，要学会看人脸色讨好新师兄师父，念经干活都勤快些，不要再耍滑偷懒。
然而话到嘴边就含混，根本无法开口。
怪笑声、尖叫声、杀气腾腾叫喊，伴随着风雨充斥耳膜。
“同知，这里……真是厉帝陵吗？”
有锦衣卫打个哆嗦，差点以为是鬼怪作祟。
宫钧缓缓点头，再瞒着属下也没有什意思，索性道：“孟国师说这里是，刚才那群袭击
们
方丈句断地把事情跟小沙弥说遍，他并不是真想让徒弟知道切，而是感伤自身，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长长地吐口气，闭上眼睛。
墨鲤见小沙弥呆呆，不言不动，还以为他是被吓到。
刚试着唤声，就看到小沙弥抬起头：“大夫有火折子吗？”
佛家说圆寂，佛骨化为舍利。
方丈尸体自然不能就这放着，棺材倒是不用，焚就行。
“您是郎中，求你救师父。”小沙弥扒住墨鲤手臂哀求。
腹部创口是被折断木头贯穿，脏腑坏死，没法再救。
墨鲤收回号脉手，甚至没有把那根木料拔出来，因为动老和尚会死得更快，连肠子都有可能流出来。
小沙弥从墨鲤动作里看出答案，顿时哭得更凶。
“痴儿。”方丈费力地摸摸小沙弥脑袋，断断续续地说，“生老……病死，皆为果报，为师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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