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是她宝贝,里面放着厚厚叠奖状,那是她这二十多年教师生涯留给她殊荣。
她抚摸着自己叠奖状,那多荣誉,那多表彰,那多人说她是个好老师……
她坐在床边
张冬梅继续打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她嘴角逐渐浮现出冷笑,这些家长们,之前时候为讨好她,个个都给她塞钱塞东西,现在听说她可能不教孩子,刚提到借钱就挂断她电话。
她现在已经四十多岁,离异,无子。
这生这几十年,她没有什朋友,没有什亲人。
现在想想,她毕生好像都奉献给教学事业,到最后,她剩下什?
人家早就威胁,如果不把钱交够,就打残她父亲,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而且她知道,父母告诉对方她工作单位,如果她不把窟窿填上,被害人家属恐怕还要闹到学校来,那时候,她就连辅导员也做不成。
大巴终于停在汽车车站,张冬梅走下车,拎着自己包,这路没有顺路公交,她也舍不得打车,就准备这路走回家去,高跟鞋有点不合脚,很快就磨出泡,每步都像是走在刀子上。
她边走,边翻着自己通讯里,里面记录几百个学生还有家长名字,其中打星号,就是家里有钱,打加号,就是家里有关系。
张冬梅手指在个个熟悉名字上划过,然后终于鼓起勇气打个电话。
教师工资本来就微薄,更何况她还要补贴给家里。
张冬梅进家,这地方还是她早年贷款买,只是间非常小房子。
张冬梅忽然想起什,开始从床底下搬出大箱子。她个人,脚还在疼着,心里有着气,屋子里热极,可是她连电扇也舍不得开。
张冬梅费劲全身力气,直到身上全都是汗,才把那个大大箱子拉出来,她喘着气,手上被箱子边缘磨破皮,有点火辣辣地疼。
然后她跪下身,开始看箱子里东西。
对方是她之前班上学生妈妈,家里非常有钱,有两家连锁饭店,平日里,对她热络,出手也阔卓,甚至和她姐妹相称。
张冬梅刚寒暄几句,提到要借钱,对方就迟疑下,“张老师,听说你身体原因,下学期不带们家宝儿?”
张冬梅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那个,还没有收到通知。”
这句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电话。
人走,茶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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