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写字摊子,私下仍托王经纪帮忙打听,王经纪果打听到有铺子要招会写字会算账先生,说是城内家布铺账房先生老,眼花手抖,便要找人来帮着算账记账。王经纪举荐张致,与人说好月两五钱银子,张致便当起账房先生,不再摆写字摊子。待得到五月,有户人家随亲戚上京城里做生意,要将振东城内房子卖,找上王经纪。屋主着急动身启程,三间屋子带铺面只要六十两银子。张致得知,咬咬牙,想着有张泰留下二十两银子,又再三央求布铺掌柜,先支取十五两银子,又找保人跟王经纪借二十两,加上积攒银子,硬是凑够六十两,典下这所房屋。
他将身上所有钱都使,又将布铺月银支取近年,身上是个钱也没。每日里吃喝,还要花费哩。张致无法,想想自己也只会写几个字画点画,万般无奈下便想出个法子。因这振东城地处偏远,极少有精致扇子,张致便买许多折扇、团扇,写上字,画上花儿或美人儿或鸟儿,拿到铺子里去问人家要不要。果然有铺子要,如此也可赚几钱银子。张致又想着要给张泰开起铁铺,里头置办家伙还得要银子,跟王经纪借银子也要还利息钱,便想着多挣几个钱。因此暑热天气时,日也画几十把扇子。每日里从铺子回来,便点着油灯,直画到半夜,盼着多攒几个钱。如此这般直画到现在,个中辛苦,自不必说。张致只想着,待张泰回来,不晓得多欢喜,便觉再辛苦也能撑下去。
张致见白等不来张泰,心里犹疑着往旧住处去。他早已告知吴婆子,若是张泰回来,打听他往哪里去,便跟他说已搬到新住处。他想着张泰回去若见旧屋早已无人居住,定会找吴婆子打听,再不济,也该去问问王经纪。不料他白等日,张泰毫无消息。
待他到旧住处,果在片漆黑中寻到张泰。那张泰颓然坐在屋中,言不发,灯也不点,行装还扔在地上。张致提起灯笼看他神情,立时便知道张泰心中所想,不由又是怒火腾腾,又是委屈。气是张泰榆木脑袋,委屈是他片真心对张泰,张泰竟还以为他是那等没心没肺抛弃他人。他这几个月每日里大清早出门去铺子,晚夕回来便点着灯画扇子,日不停,人都清瘦许多,这般辛苦就为张泰回来见有自家房子能欢喜。却没料到张泰竟找也不找他,心认定他早已卷银子跑。
张致只觉心里发凉,恨不得拔脚就走,真将张泰扔在这空无人破屋里。可他见张泰风尘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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