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值的,他想。
琛哥的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心思深沉还有点目空一切的桀骜狠辣,能为了他做到这一步真挺不容易的,花钱动人脉不说,安排到这份上本身就会落下不小的把柄,尤其对于现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那是会送命的。
陶恂得寸进尺的在人肩膀上蹭了一下,目光没分寸的从人形状好看的锁骨往下滑,劲瘦有力的腰肢轮廓隐约的腹肌修长笔直的双腿,皮鞋上还沾了点血迹,唔,腕表竟然还摔了条缝。
陶恂有点想笑,琛哥有洁癖啊,别说是血迹了,就是沾上点灰这人也是绝对不会碰的,现在被他蹭了半身血还硬是一声没吭,脾气倒是好了不少。
——也是,按平时自己莫说靠着他了,就是碰一下他胳膊都能被眼刀子刷刷盯死在原地。
,会在他得罪了楚俞后为他奔走为他花钱,为他不顾脸面的拉关系求人,甚至在最后,连沈家都为了自保不认他这个儿子的时候,还跑出来为他顶罪。
真是,真心都被狗吃了。
沈琛偏头看了一眼陶恂,那张万古不变的冷脸上的表情已经算得上温和了:“我在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钱备的足,你过去了别委屈自己,该怎么玩还怎么玩,陶老爷子嘴上说的狠,可实际上也在为你暗中打点,只要你自己不乱来就不会出事。”
“嗯。”陶恂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琛哥,这会儿离到码头还有一个多小时了,我靠着你肩膀睡会儿啊,到了叫我。”
沈琛应了一声,觉得有点无奈。这人到底是多没心没肺,仓皇出逃远走异国他乡也许终生无法回归故土,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陶恂想了想,觉得有点看不过眼,抓了一旁的一团纱布浇上水过来给人擦袖子上的血。
“干什么了?坐好。”沈琛斥了一句,“我后座有衣服。”
“那总没鞋吧?”陶恂把纱布团了团,翻到干净的另一面捂着肚子蹲下去细细擦沈琛鞋上的泥点,认认真真的从鞋尖到鞋根硬是擦的锃亮干净了,才一点一点的
不过傻点也好,枕着票子当他风流纨绔的陶小公子,挺好的。
沈琛盯着雾蒙蒙的前路,不自觉露了点笑。手上破碎的腕表指出清晰的时间,他突然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能是众叛亲离下多了点无所畏惧,他已经把手上所有能调动的钱全打进了陶恂的户头里,后座放着一手提箱用报纸包好的现钱,路上得用现钱的地方也不少。
穷途末路,他对这个一直瞧不上眼的草包纨绔的竹马倒有了点感动。
陶恂歪在沈琛肩膀上,慢慢放缓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