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之间青年陡然记起来,沈琛刚回国那次,将他从酒吧里揪出来曾开着车带他来过这里。
那时他还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对沈琛话句都没放在心上,甚至觉着如果沈琛有什事儿自己带能帮他兜着。
车门哐当声关上,青年脊背微微弯曲,不知道想到什微微颤抖下。
——现在景象,和当初沈琛跟他形容并不完全样,但穷途末路萧条却没有任何区别,同样地点和时节,他几乎要怀疑沈琛是不是有未卜先知能力。
白天看起来是生机盎然,夜里看着就是张牙舞爪,黑漆漆天幕下树枝嶙峋怪异,就连影子也是森然可怕。
他记得沈琛早些年怕黑,好像是有什心理阴影,挺难相信他那样看起来冷静强势人竟然怕黑,后来有次沈丛作妖,把他大半夜扔进小树林里,他在里面呆整夜,后来白天时候自己走出来,以后就再没怕过,兴许还是怕,只是觉得不会有人去救他,所以强行克制住。
——沈琛不会知道他当时在林子里找他整夜,还被树枝子刮破脸和腿。
只是没缘分,找夜也没找到而已。
他吸口烟,觉得今天自己格外喜欢胡思乱想,不由自嘲笑下。
刚才他其实想过反抗,看见身后警察那刻他想过奋起反抗,他做什事自己心里清楚,国家管制东西,沾就是个死,前面不远处就是码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劫,或许就这样死在枪口下也好,唯独不可能束手就擒。
——但最后那刻终究还是没有。
还想要苟延残喘活着,不过是心里还有所留恋。
他迟缓往前靠靠,额头几乎要抵住曲起膝盖,像是每个犯人被抓时
低下头时候看见背后有影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风,莫名其妙想起来沈琛走时候说等回来。
他回过头去时候心里有过那点不切实际期待,身后确有人,不过绝不是他想见到人。
他在警察到注视下慢慢把烟扔,碾熄后才抬起头,把手伸出去,他手上还有纱布,拿烟地方有块晕黑痕迹——那烟烧到尽头。
青年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罪大恶极犯人,穿着件咖啡色呢绒大衣,古井无波脸上毫无表情,在疏冷月光下甚至显得苍白削瘦。
上警车之前他回头看眼,周围是郁郁葱葱银杏树林,长风从山另面吹过来,搅动旁枯黄银杏树林,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冷寂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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