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季雪庭脑海中又次浮现出多年前那个满脸桀骜,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能把天都捅个窟窿下来少年剑侠模样。
……好吧,定要说话,倒确实是与韩瑛如今那副两鬓微白,疲倦沉稳中年模样合不到起来。
而季雪庭还在回忆往昔,并没有注意到身侧宴珂正直勾勾地盯着那占据山神位置雕像。
那本应该有阿雪雕塑才是。
天衢仙君心中想道。
就是个木头桩子。”顿顿,他又笑道,“这是韩瑛自己削。”
季雪庭依稀还记得这尊雕塑。那也是二十年前旧事,当时稚春已与他还有韩瑛都混熟,昔日被磋磨得小猫仔样小孩长成青葱可人,单纯稚气小少年,满心之中都只有自己英明神武哥哥。然而,韩稚春毕竟与常人不同,哪怕他又次抓着韩瑛打滚,想要与自己最心爱兄长同骑马出游,仗剑江湖,也终究未能如意。
韩瑛便是再肆意妄为,也不可能真带这个痴傻弟弟游历江湖。别之后再回家,才发现看似痴傻稚春竟然还记仇得很。韩瑛到家许多天依旧在生着闷气。当时……对,当时韩瑛想讨稚春欢喜,又想到那孩子痴迷傀儡,便捋好袖子,打算亲自给稚春雕个傀儡出来,没想到他号称旁门左道无不精,唯独这雕木头却实在不行。千辛万苦做个木头人偶,放到稚春面前,直接就把稚春吓哭。
后来……
后来季雪庭却实在记不清,韩瑛与韩稚春这对吵吵嚷嚷兄弟最后是如何和好。
可如今那里,却只摆着样被人随手放上去丑东西。
天衢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生气,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失控,他只是单纯觉得这场景实在有些碍眼。
几道极细黑影倏然从“宴珂”影子中分离出去,在烛火摇曳之间窜上那坨坚硬木像。
“咔嚓—
他本以为,以当初那少年高傲性格,大概早就将自己难得见失败作品烧成灰烬,却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会在这里,再次看到那尊因为太丑而让他记忆深刻木偶。
“若是猜得没错,应当就是韩瑛随意放个木偶在这里供人祭拜吧。反正在之前,这山神主之位不是直空缺吗?他在此处备受爱戴,民众想来也不会有什异议,而这丑雕塑,看久,恐怕也就习惯。”
“这……这不应该吧?这般离经叛道之事,倒不像是韩城主会做。”
鲁仁茫然道。
季雪庭却并不意外:“你是不知道——这般不恭不敬,不畏神佛,才是他应该有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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