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来,船来!”水妖们齐齐刹住脚步,往前扔,大船“咚”声重新砸回水面。
毫无防备凤怀月弯下腰:“咳咳咳咳……”
正咳得半死不活之际,面前忽然出现
“新人上岸——”
船只稳稳停靠。
凤怀月呼出口气,抬脚正准备跨过船舷,船只却又突然动下。
“啊哟!”已经伸出手准备扶他喜婆扑个空,差点掉进河中,想骂艄公不会开船,可看,艄公不是已经上岸?
“走,走,快点走!”水妖们嘤嘤嘤嘤地哭着,刻也不敢耽误,才不管船上到底有没有客人要上岸,“砰砰”几下用手托住船底,纷纷站起来,然后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踩着水面开始往回跑。
声怪叫!于是那些能移动“草丛”们再度行动起来,它们用生有利刃长爪将银丝纷纷勾回,嘴里也叼上灯笼,左蹦右跳地各自隐回黑暗中。
河面重新恢复畅通无阻,就好像切都没有发生过,只留下高处怪声还在回响——
“嘻嘻嘻,新娘子来咯。”
“穿新衣,抬红轿。”
“吃喜宴,入洞房!”
速度飞快,急得喜婆与艄公在岸边干跺脚。
“新人,新人怎跑啊!”
但新人本人其实也并不想跑。凤怀月双手紧紧握着船舷,觉得自己正身处十八层巨浪之巅,被上下颠簸得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他也是没想过,船还能被扛起跑。后来实在忍不住,将脑袋探出去吐好会,又对下头水妖虚弱哼声“对不住”,半死不活再抬头时,就见船只已经即将抵达来时码头。
而在码头上,正站着个熟悉黑色身影。
凤怀月倒吸口冷气,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对方竟然找进来。他第反应是藏,第二反应是跳江,但船上空空荡荡,河里又黑压压飘满水妖,实在……眼看岸已经越来越近,凤怀月只有先给自己把套回假脸。
凤怀月:“……”
艄公抡圆膀子,将船只划得飞快,荡得桅杆上那些骷髅壳子“哐当”乱响,又行阵,他扯着嗓子高喊:“新人到——”
凤怀月看向不远处岸边,那里已经俨然副要接亲架势,有喜婆,有轿夫,有宾客,还有跑来跑去抢糖吃小孩,乍看,确实喜庆,当然,倘若这些人没有长着与自己大差不差张脸,就更好。
岸边依旧停着红绿两顶大轿。
“吉日并时良,貌女配才郎。”小娃娃们叫得欢欢喜喜,而凤怀月此时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算是貌女还是才郎,直到他看见喜婆抖开张红艳艳大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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