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叫两声,见他迟迟不醒,便垫高对方头,又握过手腕诊脉。
“疫病?”梁戍问。
“不是,只是太累。”柳弦安收回手,“没有染病
梁戍余光瞥:“你觉得单凭这点布料,就能在空中挂住你?”
柳弦安觉得此话有理,确实挂不住,于是手指往前挪,又握住更多。
梁戍:“?”
意思是让你放开!
柳弦安是不会放,他觉得这站着很安全。
,两人闪入另条巷子,路极窄,稍微富态些人估计都得侧着走,地上依旧撒着不少石灰和药渣,透过高高院墙,能听到些嘈杂谈话声。
梁戍带着柳弦安跃到墙上,又腾挪至房檐处,单手将他脑袋按:“低头!”
柳二公子:“哎呀。”筋疼。
梁戍敲敲他脑门,示意闭嘴,自己悄无声息揭开片残瓦。
柳弦安配合地屏住呼吸,他虽然没有江湖经验,但有话本经验。
圣人抱神以静,柳二公子握骁王殿下以稳当。
月华照满城,高墙上黑鸦已经飞离远去,先前那股诡异阴森气氛随之散去不少,可能是因为有许多大夫还在忙碌缘故,总能让人多几分安心。长街寂静,浓雾变淡,这时候从不远处街巷拐角处,突然又钻出来个男人,看方向似乎是要去药坊。
他起初步伐很快,还小跑截,但没几步就又慢下来,单手撑墙站定,站会儿,身体竟像细面条般,软溜溜地滑下去。
梁戍带着柳弦安跃下旧塔。
男人昏迷得很彻底,看模样应有四五十岁,身材瘦高,双颊凹陷,再加上青黑色胡茬,干裂嘴唇,更显蜡黄病容。
这里是处大制药坊。
院中摆着几口大缸,里面浸泡着明日洒扫街道所需药水,厨房灯火通明,几十个瓦罐同时“咕嘟咕嘟”煮出片苦气,约莫七八名大夫与帮工正在忙着调整火力,房间里则坐着五名配药学徒,每人面前都摆着几大包药材。
“是什?”梁戍问。
“制丸药前期工作。”柳弦安仔细分辨着那些药材,“功效依旧是清热解毒,但少蒲蓝与青红根,药效就会大打折扣,这两味药极普通,是个大夫都知道要加进去,猜他们应当是用完存货,还没来得及补给。不过不要紧,阿宁早有准备,路上买许多。”
离开制药坊后,两人又登上更高座旧塔。柳弦安脚下踩着咯吱咯吱木头板,身体摇摇晃晃,觉得风若吹得再大些,这破地方可能都要被掀倒,于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在后头扯住骁王殿下点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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