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学长要哄他。要抱他。
听到他话,钟柏眸底这些天来积郁沉闷癫乱散去些。他笑起来,以食指指腹碾磨着律若唇瓣,眉眼间满是柔和笑意:“要抱多久?”
要抱多久?
律若有点茫然。他意识到自己说是“要抱”,而不是“抱几次”或者“抱几分钟”。这是个错误算式,没有加次数限制指令会直直运行下去——他故障得比协助学长进化时还厉害,他不仅和学长计较起还没相遇时事,还想要学长抱他很多次。可很多次是多久?他不知道。
“若若?”
律若精神明显比昨天好很多,他睫毛扇动下,轻轻说:“早安。”
钟柏克制着患得患失之下想要将律若揉进身体渴望,顺着律若耳廓,往下又轻又柔地吻他,在亲吻中求证他存在。
律若还记得漫长沉眠里白色冰冷空间。于是他抓住学长手指。
手指被抓住,钟柏哑声问:“若若?”
律若计算会儿,认真地:“要抱。”
柏调暗床头灯光。
他侧着身,手环着律若肩,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另只手与律若十指相扣,刻也不敢松开——在律若苏醒短短几分钟里,他在死亡里复生,又很快因律若疲惫休息陷入到无边梦魇里去。
他在患得患失恐惧里分不清那声熟悉“学长”和律若短暂苏醒到底是真,还是他疯狂前夕幻觉。
可他舍不得律若忍着疲惫和他说话。
哪怕是幻觉里律若也舍不得。
律若不说话。
小机器人又开始生闷气。
钟柏弯起唇角,他捏住律若下巴,俯首。
远山孤雪清冽气息落进唇齿,与呼吸混杂在起
……学长不在。
学长说疼要告诉他,可在那个空间里,学长不在。
律若知道自己想法有问题。那是遇到学长前事,学长当然不可能在那时候手术室里。可能是药物效果还没过去,也可能是故障太久,他总会遇到这种混乱、无法按逻辑运行时候。
他就是莫名地想和学长在意这件事。
他喊学长,学长不在。
钟柏靠着律若脸颊,轻轻地以律若呼吸来计数光阴……律若活着,钟柏可以为他从任何地狱里爬回来。可没有律若,那钟柏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漫长等待里,超巨星转过黑夜白天。
霞光被跳跃点扭曲,落到银色星球表面时,律若终于再次醒。那两弯银色长睫轻颤两下,慢慢睁开。
钟柏笑起来。
他亲亲律若眼睛:“早安,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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