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等秦知律转身,他又迅猛地嚼起来。
虽然是白天,但街上仍然空空荡荡。53区上空笼罩着瘴雾,全部光线都来自电灯,刺眼却又昏沉,有种荒诞末日感。
安隅蹲下观察地面积水——水母真不见。
秦知律开着资源站小货车,安隅坐在副驾驶数那些亮灯窗子。
他抬头注视着资源长,轻道:“是很细小虫卵,就和烟灰差不多大。”
资源长眼神骤然阴下去,定定地看安隅许久,终于扯出个皮笑肉不笑表情,“没关系,知道你是好心。吃完早饭就出发吧。”
他说着,从橱柜里掏出两条长长粗麦面包。
安隅犹豫下才伸手去接。
“又怎?”资源长问。
是你们这些低保户。”
秦知律转向他,“那你呢?”
资源长摇头,“当然没有。反常饿多半是感染,水母基因在夜晚会异常活跃,那几个侥幸从外面回来军官夜里都在疯狂找吃。对,现在大家不敢出门,你们帮忙派发食物吧。别担心,有灯光时水母不会出来。”
秦知律点头,“怎发?”
“列出还有活人住户号,把物资放在门口就好。”资源长说,“哦,拆箱时小心,雨后会有水虫,最喜欢钻潮湿纸箱。虽然那些垃圾玩意没什感染性,但很爱咬人。”
外城居民楼每栋两百户,平均有百四十户亮着,也就是说,已经有三成人口畸变或死亡,内城贫民窟只会更严重。
安隅轻声问:“上峰会放弃53区吗?”
饵城人命文不值,凌秋说,旦畸变难以控制,上峰就会选择热武
“没。”安隅立即咬下大口。
唾液浸开甜津津味道,他大口嚼着富有韧劲粗麦仁,吃得凶猛而安静。
“小兽。”秦知律忽然说。
安隅下子停止咀嚼。
“还是睚眦必报兽。”秦知律看他片刻,把自己那条面包也推过来,“没人和你抢。”
安隅心想,你会不会说得太晚点。
资源长干笑道:“仓储间好像有几个纸箱。不过用报纸塞住窗缝,你们应该没被咬吧?”
那还真是谢谢,那些破报纸都被咬成蜂窝煤。
安隅扯出凌秋训练过友善微笑,“没被咬,它们完全封住虫子,谢谢您。”
资源长正欲露出欣慰表情,却见安隅似无措般地低下头,“但好像做错事。清理纸箱时路过您门口,不小心把它们弄散。不过好在就像您说那样,没有活虫进来,只有些虫卵洒进地板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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