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
虽然他没有感知悲伤能力,但也隐约察觉到有种庞大情绪从四条巨锦鲤身上笼罩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果酱罐上,葡萄叶迅速枯萎干瘪,当他们继续朝巨锦鲤靠近,葡萄叶忽然破碎成粉末,消失在气浪之中。
大量蓝闪蝶从宁身体里涌出,可这次,它们还没飞多远就在空中静静地消散。
宁蹙眉道:“好强精神蛊惑。”
祝萄喊道:“大家远离雕柱!”
鱼尾拍打着空气,只知道向上、再向上,仿佛高处有着她们最迫切期盼。
越向上,那种执迷带来冲击感就越强烈,安隅忽然想起十来岁时某个午后,他从昏睡中醒来,忽然听见楼下女人声嘶力竭喊叫声——住在1309室那位四十来岁女士在分娩中出意外,贫民窟没什医疗资源,她活活流血流死,孩子也没能保住。
往后很久,猜测孩子父亲身份成低保区八卦话题,有人说定是个有钱人,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能带她脱离贫民窟,还有人说保不齐孩子就是资源长。传什都有,但大家最终都嘲笑她明知大龄产子有风险还非要坚持,死也活该。
她和孩子尸体被抬走时,安隅就站在楼上打着哈欠放空,凌秋趴在栏杆上,忽然苦笑道:“女人生育要忍耐巨大痛苦,可她们却又总是往无回。”
安隅那时随口问道:“为什呢?”
无穷无尽葡萄叶在空中飞舞,向众人和潮舞头发上贴去,它们刚刚附着便枯萎干碎,新又补上来,批又批。祝萄脸色逐渐转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似,从远端逐渐靠近那雕柱。
潮舞长发也忽然像是不听使唤,发梢轻轻勾勾绕柱游动个女人。
那已经不能称为女人,那只是条死鱼。
所有人都在无意识地接近雕柱,唯独安隅没有。
他神色平静地继续向上走,用手拦住向雕柱飞扬果酱罐,次又次安抚地把它按回胸口。
凌秋说,“或许对每个人都不样,可能是追求幸福,可能是执迷不悔,也可能只是被禁锢和强迫吧。”
安隅边回忆着往事边向上走,直到视野内游柱者彻底失去人类体征,变成条条闭眼机械游动死鱼,他终于仰望到顶端——
顶端,四条巨鲸般锦鲤首尾衔接成圆圈,在至高之处无声而快速地转动,盯得稍久点就会产生幻觉,仿佛那里旋转着是四个姑娘。
宁轻声道:“浓烈悲伤。”
悬挂在安隅身前果酱罐轻轻颤抖,他下意识拢住罐子,安抚地轻轻摩挲着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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