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完半碗面汤逐渐凝固,面香味淡,只有耳边风雪声愈发喧嚣……
安隅独自离开安全屋。
外面片漆黑,他罩上兜帽,让自己隐匿在风雪中,路低头疾行。余光里,街道上零散地出现些99区居民,他们笑着贴上墙柱、趴伏于地,逐渐与周围切交融。99区正无声地迅速走向混乱,从这些小混乱反应开始,逐渐连成片、连成网……安隅行至半回过头,身后所有房屋都已扭曲,和大地长到起,而大地尽头不再是清晰地平线,它与天空接壤,错乱空间感让人头痛欲裂。
安隅加快脚步,安全屋离教团活动室不远,警戒线还拉着,但秦知律要求驻守冰棺军人已经不翼而飞。那具人形冰棺散发金色光晕在夜里更加夺目,冰层中诡秘红色依旧在静谧流淌,看起来比白天更丰沛浓郁。
那代表99区混乱在加剧,或许,这个世界混乱在加剧。
抬头望向窗外——只乌鸦站在窗格上,乌黑背羽压满霜,就连眼睑都被压得几乎睁不开,只从条缝中用那双精明又昏朽鸦眼瞪着他。
安隅测它基因熵。这只是只寻常快冻死鸟。于是他把它捉进来,用筷子随意挑两根面条放在它面前。
乌鸦不肯吃,只是站在地上瞪着安隅。安隅也不再理睬,疲倦地缩进墙角闭上眼。
不久前那次死亡记忆挥之不去,反复消耗着他精神——空旷活动室里,高大猎人身影从雕柱上欺身而下,明晃晃利斧迎头直劈,冷刃切开头皮、剁碎颅骨……而他在濒死那刻涌出激愤,想要夺斧反杀执念也在回忆冲刷中愈发鲜明。
反复回忆中,对死亡后怕逐渐淡去,但那种遭到杀戮屈辱却在记忆中愈发强烈。
触碰冰棺者,会被吞噬。
直视冰棺者,血崩而亡。
这具冰棺如同位不容探讨古神,但又似乎只是当年神秘降临时遗留下个符号。
安隅深吸口气,伸手试探着触碰上去——意外地,手指碰到冰层,却没感到任何疼痛,他径直将手伸进去,融到冰层
安隅倏然睁开眼。
“赴死而重演。”他盯着乌鸦低声道:“也许时间倒流和当初空间折叠样,在完全掌握之前,它只能被动触发。触发条件是濒死,或者,是既定死亡。”
他喃喃地对着乌鸦说话,乌鸦毫无回应,反而有些嘲讽和悲悯地看着他,像在看个疯子。
安隅沉叹声,又把头埋回臂弯。
这是个无法通过反复训练来获取能力。旦赌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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