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用凉水擦把脸,把手巾丢回架上:“有事?”
江胜临道:“给你送醒酒汤。”
厉随宿醉未消,脑中依旧钝痛,口气饮下大半壶:“多谢。”
江胜临继续啧啧啧。
厉随被吵得心烦:“吃错药?”
祝章苦口婆心劝:“入夜会起风,公子若想继续赏月,至少也要挪回院中。”
祝燕隐苦着脸,赏什月,腿都麻,得缓缓。
江胜临看着众人把祝燕隐扶回卧房,心情很复杂,这都是什事。
他又站在厉随窗前看眼,结果道掌风顷刻迎面扫来。
江胜临:“!”
听到消息后祝章与江胜临匆匆赶过来,两人看到坐在屋顶上祝燕隐,以及躺在祝燕隐腿上厉随,都感觉很震惊,不过震惊方向不大样——个是“厉宫主为什不回他卧房屋顶哪是正经睡觉地方这夜深露重万家公子着凉那该如何是好”,另个则是“没看错吧没看错吧没看错吧”。
祝燕隐把食指竖在嘴边轻“嘘”声,示意众人不要吵,又将正要上房家丁打发回去。
厉随睡得很熟,眉头难得舒展,长长睫毛垂覆下来,像是卸下所有防备。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也没有多心事重重吧,甚至还很让别人心事重重,但祝燕隐总觉得,像这样完全轻松时刻,对厉随来说应该是很难得,便没让人打扰,继续让他枕着自己腿休息。
霜染酒味已经被秋风吹散,空气中只余阵梅兰清香,自如雪衣袖中散出,很淡,却有安神效果,能让疲惫旅人梦到遥远、从未去过五月江南。
祝章又孜孜不倦抱来床薄毯,就算不愿下来,那至少得裹上吧,万着凉呢。
江胜临抱着那点点唯恐天
你靠在别人腿上睡觉时候怎就没有这强戒备心!
厉随重新闭起眼睛,裹着醉意与残余半分梅兰香气,起睡。
做没做梦不知道,但很安稳。
翌日清晨。
江胜临拎着个茶壶出现在门口。
祝燕隐连连摇头,本来是想让其余人都回去,却反倒吵醒厉随,他半撑着坐起来,有些不悦地看着满院子人:“有事?”
江胜临用眼神委婉提醒,别人家金贵少爷被你拉上房当枕头,那当然有事。
厉随用两根手指揉揉鼻梁,眉宇间又染回层惯有寒意,他单手拿起旁湘君剑,纵身跃回院中,目不斜视地,摇摇晃晃地,进卧房。
江胜临:“……”
管家松口气,赶忙差人去带二公子下来。祝燕隐连声:“等会儿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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