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回过神,握住他的手道:“正因为是烦心事,所以才更应早些说出来,早些解决。”
水已经有些凉了,季燕然取过一张大毯子,将人裹到床边,抱在怀里慢慢擦干。这般花好月圆、夜深……外头不太静的时候,云倚风笑着躲:“喂!”
“声音小一些。”季燕然松开他的腰,又提醒,“若被门口守卫听到,怕是又要以为我在做些什么。”
“有道理,那穿衣服。”云倚风撑着坐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大家等太久。”
美人初出浴,只裹着一张毯子,而自己却要去忙军务。
不差这半个时辰,便都各自散去了。唯有耶尔腾,面色一直不悦,走到僻静无人处时,身旁的阿碧突然轻轻说了一句:“自知无知,便是智慧,自知智慧,便是无知。”
耶尔腾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
而在另一边的大帐里,云倚风已经泡进了浴桶中——对,在行军打仗时,萧王殿下仍然不忘给心上人带个大桶。恰好这一带有不少草丘,倒是不缺水。季燕然帮他仔细按揉头皮,又道:“巨石迷阵?”
“他们的确是这么说的。”云倚风趴在桶沿,“倒也是,否则若哪天大军真的打上门了,总不能只赤脚在火堆里跳几下,就指望能退敌,总要事先做一些防护措施的。”
萧王殿下深深叹气,低头:“亲一个。”
云倚风在他唇角落下一个亲吻,拍拍胸膛以示安慰,无妨,这说明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
毫猛在沙草荒丘盘踞多年,谁都说不准他究竟在附近布设了多少机关,可惜这次带回来的俘虏,都是新加入夜狼巫族没多久的牧民,刚被训练成鬼面人,哪怕再配合,能说出的东西也不多。
“还有更糟糕的。”季燕然道,“红鸦教那套关于‘灵神’的理论太能蛊惑人心了,尤其在越来越多的牧民放弃家园后,其他听到消息的人,也就开始蠢蠢欲动。”哪怕他们其实并没有搞清楚“灵神”是什么,但总觉得别人都去了,自己若不去,怕是会错过天大的好事。
由被动地接受煽动,变成主动寻求对方庇护,显然不算什么好事,而这股风气正在诸多牧民之间传递蔓延着,或许很快就要穿过边境、入侵大梁。
云倚风皱起眉头,倘若所有牧民们都聚在一处,他倒是可以再来一回“灵神之所以是灵神”,但这明显不现实,而且这套说辞太过云里雾里,枯燥无趣,想要大规模传开并且深入人心,基本不可能。
“怎么不说话了?”季燕然看着他,“这一路辛苦,我是不是不该再说这些烦心事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