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出去走走。”江南震佯装镇定,“怎么,有事?”
“白天才看过三四轮大夫,说是床都起不来,晚上怎么就冒着秋风寒雨出去走路了,五叔也不怕婶婶担心。”江凌飞将茶盏随手丢在桌上,“咣当”溅起一片水花,沉声道,“带上来吧。”
江南震面上虽不动声色,手心却已沁出一层薄汗。五名苍松堂的弟子被五花大绑拖了上来,皆是当日守卫,显然已经受过一轮刑,满身是血狼狈未定,磕头嚎道:“掌门恕罪,我们……我们确实不知老掌门遇害一事,只是那天下午,五爷曾派富森送来包子与卤肉,大家便去阴凉处吃了两口,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南震强辩:“苍松堂的弟子又不是铁人,吃喝拉撒也有错吗?”
“没错,但偏偏富森在送完吃食后没多久,就夜半突发心梗,走了。”江凌飞道,“五叔谋划的好啊,一个人证都没留下,这本该是一轮无头案,好巧不巧,富森却留下了一封书信。”他指间夹着薄薄一张纸,“详细写下了所有罪行,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自己无缘无故死了,白白成为他人的替罪羊。”
就一天不能安稳了。”
又提议,既如此,那不如想个法子,彻底除去江凌寺,再制造出畏罪z.sha的假象,反正他与黎青海素来交好,已经暗中害过一次江南斗,这锅交给他来背,也不算冤枉。
江南震却被他这番话噎得胸闷:“都这种时候了,你竟还想着要继续杀人?”
“否则呢?”黑衣人反问,“江五爷若找不到活人顶罪,就只能寻个死人推在前头。现在有理由、有能力动手的,除了江凌寺,莫非还能再找出第二个人?”
这话粗听上去虽有几分道理,但江家四少爷不是街边阿猫阿狗,现在又全无谋划,若轻易动手,只怕是自讨苦吃。江南震心中烦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却也为时已晚,只有长叹一声,转身回了江家。
江南震厉声道:“不可能!”
“富森身亡后,想来五叔已经派人,将他的房间仔细搜过一遍,却还是漏了这封书信。”江凌飞笑笑,“今日幸亏有云门主亲自出马,才会
黑衣人冷嗤一声,身形一闪,也隐没在了重重夜色中。
江家,苍松堂。
火把正熊熊燃烧着,院中像是站了很多人,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只有跳动的影子,在地上不断变化拉伸。
江南震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他放慢脚步,犹豫踟蹰着,几乎想要掉头走人了。
江凌飞坐在椅上,手中漫不经心晃着茶盏:“三更半夜的,五叔这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