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名猛然握住剑柄。
再凝神听时,耳畔却又恢复了寂静,直到晨光微熹,那声音也再未出现过。
一切都是短暂的,缥缈昙花,转瞬即逝。
冥月墓中,萧澜又去白玉夫人的墓室中看了两回,都没发现任何异样,自然也没找到空空妙手。只有那些吸血金蝠依旧落满玉棺,巨大的翅膀伸展开,破布般包裹住白玉璧,丑陋狰狞。
岳大刀裹着他的大袍子,搓搓手:“嗯。”
“这里是整座山最冷的地方。”陆无名道,“你脚下踩着的,极有可能是另一座寒铁地宫。”
岳大刀问:“会有暗器射上来吗?”
陆无名笑道:“你当这地是纸糊的?”
“这地宫这么冷,会是为了藏人吗?”岳大刀又问。
嘶吼声响。
她曾见陆追使过这一招,不过那时是为了打碎一块巨石,好取一块合适的雕个小雀儿出来,闹着玩罢了。却没想原来练成之后,竟会有如此神威。待到周围恢复安静,岳大刀跳下树,跑上前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陆无名收剑回鞘,他猜得没错,这废庙的地下埋着东西,或许是坚硬冰冷的玄铁,又或许是别的什么,而且范围绝不会小。
他几乎要佩服起那千百年前的先人来,一个冥月墓就已是纵横交错机关重重,却不料在距离伏魂岭不远处的月儿湾,竟极可能还有另一处地下城——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岳大刀试探:“师父?”
陆无名摇头:“现在还说不准。”
这么多事情啊。岳大刀心想,师父与公子都是干练洒脱的人,活得像神仙一样,也不知为何偏偏却有如此狡兔三窟,小心谨慎的先祖。
后半夜的时候,月亮从云层后钻出来,岳大刀靠在树,睡得很熟。陆无名半闭着眼睛小憩,习惯性留意着附近的一切声响。
或许是因为这里太冷,虫豸与鸟雀顶多在白天待一阵,晚上便消退得干干净净,钻去了别处的洞穴。安静得有些过了头,反而生出几分恐怖的气息。
而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里,竟然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歌声传来,像是坎坷的美人抱着琵琶,坐在落满尘土的高台上,如泣如诉,悲切哀苦。
“先回去吧。”陆无名道,“单凭你我二人,怕是撼不动这掩仙山。”
岳大刀吃惊:“要挖山啊?”
陆无名摇头:“倒是不用挖山,不过这山下埋着东西,得想个办法弄清楚究竟是什么。”
天已漆黑,夜间在湿泞小道上赶路太过危险,师徒二人便找了避风处,挑拣几块大的废木点起火,一道等日出。
陆无名问:“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