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毕恭毕敬将太一剑捧过来的陶容长老:……
从“破剑过来”到“太一过来”有什么变化吗?原来作为天下第一名剑,太一剑您的自尊这么好满足的啊?
陶容长老无言,索性移开目光,视线落到仇薄灯旁边的撑伞人身上。沉吟稍许,他拱手行礼:“能否与阁下单独谈谈?”
师
“也该下雨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雨点从天而落,一大滴一大滴,在灰瓦上打出深黑的圆印。雨被风刮着,一片一片地浇过房屋。雨里有道灰色的人影迅速接近,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来人清咳两声。
仇薄灯懒懒地偏头:“有何贵干啊?陶长老。”
“君长老托我将太一剑与您送来。”
他其实没有在看风景。
他是在听。
听相风铜鸟的歌声。
山海阁所有楼阁门阙上都立有“相风”,它是一只铜鸟立在一片铜表之上,鸟足抓细柱是活枢,风吹来时,铜鸟会随风而动。此时此刻,百万相风铜鸟首尾皆昂,急旋不定,铜翼回转的声音与风被割碎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恢弘浩大。
如万鸟齐歌。
。
也是,少阁主和他是狐朋狗友来着,“掌门杀手”这种事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你们……”
他刚想说话,就被陆净勒住脖子,拽了进来。
“喂喂喂!”
陶容长老将手里捧着的剑匣抬高了一些。
“修好了?这么快?”仇薄灯终于直起身,也懒得下去,直接一伸手,喊了声“破剑过来”。
太一剑纹丝不动。
仇薄灯一挑眉:“修好了自尊心回来了啊……行吧,太一!过来!”
太一剑应声而至。
歌声里,黑云重重叠叠压过苍穹,翻滚弛卷,仿佛怒海倒悬。
“快下雨了。”
师巫洛坐在他附近的垂脊上,绯刀横过膝盖。
“下吧。”
仇薄灯半趴在宝顶石珠光滑的弧面上,看相风鸟一刻不歇地转动。太阳已经被彻底挡住了,天地之间却充斥着一种似有似无的光,映得他的眉眼半明半暗。
“人家爱在屋顶上看风景,你就让他们看去呗!”陆净拖着娄江,把人摁到桌子前坐下,“来来来,喝酒喝酒。”
娄江一时间被他这“反客为主”的东道架势镇住了,下意识地拿起酒杯喝了两口,刚入口就直接喷出来。
“这酒谁喝的?这是在喝刀子还是在灌火啊!”
“有这么烈吗?”陆净揭开玉壶盖子闻了闻,试着灌了一口,“我看仇大少爷喝起来就跟喝水一样……靠,水水水!”
仇薄灯坐在绝脊上,听着望海阁里几个人的对话声,远眺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