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轨,你懂什么叫天轨吗?”卢道长一指头顶,“日月之行,因循其次,所牧四方,周不可更。讲的是这金乌和玄兔的轨迹是息息相关的一张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啊,仙门才要同空桑签署监天契,百氏哪怕是只改一城的日月,都要被仙门找上门。更何况太乙宗一改,就是改了一整轮太阳的起落。”
韩二似懂非懂。
卢道长谈性上来了,也不嫌弃他不够捧场,解释道:“太乙的那位仇师祖这一断天索,就把清洲日轨的锚点改了——锚点这词是我听袁沐先生说的,锚点一改,轨迹跟着变更。天轨周密,有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十二洲的物候岂不是跟着一起变了?”
“袁先生?”旁边似乎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洛水书院最精通历法的那位大儒?曾经绘了《青天图》的那位?好像空桑北葛氏都请他当过客卿。你居然见过袁先生。”
见有人知道,卢道长微微颔首。
性子等了一会,忍不住又道:“老爹,可您老今儿也想太久了吧?”
“你懂什么,”骡老爹又一酒囊敲他脑门上,“最近这路可没往年那么好走。”
“怎么个不好走?不都是压榨我当苦力……”
韩二嘀咕。
“骡老说的是日头不好判断的事吧,”旁侧一年长修士插口道,“前段时间,太乙宗不是断了清洲金乌的牧天索吗?现在清洲那边的太阳每天打一座什么……枎城起落,不回空桑了。”
“就是那位袁先生,”他笑道,“其实我讲的这,全是从袁先生前些天写的《说清日》上读来的,拾袁先生牙慧罢了。”略一点显,他话锋就又转了回来,“这清洲之日被太乙改了后,清洲内瘴雾流动与以往截然不同,清洲旷野中许多走荒的人,因反常的物候,走错了路,生生就葬身在瘴雾里了。我们涌洲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有不少走荒的队伍因此迷失道路,遇到了浓瘴……我们前几天不就遇到一支走荒队的残骸吗?”
“怪不得骡老这些天都慎之又慎。”
旁边的人恍然大悟。
韩二愤道:“那这太乙宗也太过分了吧!他们的小师祖闯了这么泼天大祸,他们居然还护着……黑白不
“那不是清洲的事吗?和我们涌洲有什么关系?”
韩二自打伤好留在走荒队里,就已经很少关注修士界的事了——反正不论是仙门还是空桑都是乘飞舟来来去去的神仙,和一步步翻山越岭的凡夫俗子没多大关系。
说话的年长修士闻言就笑:“关系大了去,你没看骡老都瞅成这个样子?”
“卢道长,您知道?”
韩二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