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桑木之下,百氏的牧天者已经乱做一团。就在数个时辰之前,空桑祠堂中,所有前往涌洲去参与围杀的百氏族长命牌同时碎做齑粉!留守的牧天者们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如此干脆利落地斩杀三十六位族长。
……要知道,那三十六位族长,可是对应着三十六位兵戈上神啊!
巨大的不安和恐慌席卷了空桑。
有些原本就不怎么支持参与围杀的牧天者对此后悔不及,有些年轻些的纪官则窃窃私语,谈起了族长们禁止言说的一件事。
几个月前,空桑死了一名老纪官。
“你找死!”
隆隆,bao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还未散尽的金光中陡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环绕四周,千丈高,千丈宽的巨脸。巨脸上,终于有了五官,只是仔细看,这张脸是由无穷无尽的脸拼凑起来的,每一张脸都在扭曲,都在流动,都在,bao怒。它是真的前所未有地,bao怒。
它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形骸,几乎被仇薄灯一剑毁了!
千万年心血,险些化为乌有!
日。
“破。”
仇薄灯轻声。
下一刻,金日与黑影一同在虚空炸开!
十二洲万万里,抵进人间与大荒分界线的黑瘴骤然如大鼎鼓沸,如沧溟海怒,掀起重重巨浪,黑潮涛天。诡异的是,不论黑瘴如何沸腾,如何翻涌,始终无法再越雷池半步。与之相反,幽冥轰震,神君如自困匣中,再无退路。
死在烛南大荒扩张的那一夜。
那一天,空桑举行了一场校日日的仪式,试图将金乌强行引回次二区。然而日轨月辙铆合,说明天轨在太乙断索之前,就乱了。许多纪官都知道这一点,但每一位纪官负责的日齿月轮都是有限的,族长们不说,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日轨月辙铆合,天轨本不应该继续牵引,但族长有令,纪官们也不敢反对。
唯独一名年迈的老纪官越众而出,直言相劝。
老纪官修为不高,可历法很好,学生不
话音刚刚落下,它忽然转头望向人间的某个方向。鬼谷子比它晚一步,却也很快猛地转头,望向那一处……
空桑!
………………………………
空桑已乱。
扶桑神木上的日齿和月轮迸溅出不详的电光。
引动金日后,仇薄灯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夸父肩头摔落。
鬼谷子急掠而来。
白衣萎地,仇薄灯半跪在夸父被神火灼烧得只剩下青铜色骨头的肩胛上,一手按在滚烫的骨面,一手轻轻地朝鬼谷子摆了摆。
“你大荒与天外天的合谋,算什么?”
他朝虚空的黑暗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