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他听见老天工在叹气。左月生知道老师为什么叹气……他真正挑起山海阁这个担子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左家,代代人,代代追寻,追寻到头,总是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
就像他的父亲,
因为太艰难,太不可实现。
可左月生不想放弃。
他要做山海阁的阁主,也要做枎城随风直上的左月生。
直接炸成一团碎肉。”老天工面无表情地说,“人都说收徒防老,我倒好,还得给你多打副棺材。”
“哪能啊,”左月生在师父面前把山海阁大阁主的架子卸了卸,四肢大张,摊成一片,“这不是一时半会,没什么法子吗?再等等吧,再等等……呃,至少等这两年的事情先解决了,我就跟您打铁去。
他是人,又不是神。
怎么可能两头都完成得漂漂亮亮。
说实话,光把山海阁拉扯到眼下这个地步,左月生已经觉得自己死后能跟老头子和老娘,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了。
……能够同时核对四处天筹的仇薄灯尚且无法无所不能,何况他就是个血肉凡胎的人?
“再说了,”左月生嘟哝,“他们够强了,打架让秃驴和陆十一去上好了,我还是算点账本比较轻松自在……你知道什么人最安全吗?当然是打仗时候躲在后边的人最安全,我现在就是那个仓库大总管!”
他振振有词,老天工却压根就不肯再听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西洲洲界。”
左月生赶紧闭嘴,趁老师在身边,抓紧时间补个觉,让连续运转到快要爆炸的脑袋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