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昏暗,中原来小少爷跪坐在地褶皱、流动、鲜血般烟云里,微微弯着身。手指陷在深黑厚袍里,指节精致,指腹葱红,正在解佩带稍微凹陷。原先白皙手背、手腕被细带子交错勒住,如羔羊自缚……
骨节、经络,是可以轻而易举攥住伶仃细瘦。
美丽、珍贵、罕见……
祭品。
图勒部族巫师站在门口。
这活络,磕磕碰碰过地方,瞬间就开始疼。
特别是腰,感觉就跟要断样。
只是……
“……怎这多带子?”仇薄灯欲哭无泪。
他可算品尝到往日骄奢无度报应——同来西洲婢女姐姐们知道他挑剔,不喜欢穿厚厚皮子袄子,嫌笨拙,就专门为他准备层层轻薄丝绸,又知道他娇气,就专门把衣里带子缝在不容易硌到地方。
相比之下,仇薄灯身上编入火羽罗烟氅,虽说精致漂亮,但要论保暖与罕见,就逊色不止筹。
对此毫不知情小少爷将罗烟氅在木板上草草铺好。他铺得潦草,也就没发现罗烟氅肩部靠颈侧地方,不知道什时候,破道细细口子。破口边沿被切得极其干脆,若是用刀割,那刀非得薄如风刃不可。
披着黑袍,仇薄灯靠墙坐下来。
开始哆里哆嗦地解衣服。
来,这衣服大半沾狼王血,又腥又臭,又黏糊,呛得他个劲反胃。二来,便是疼。
成年男性身形将外边渐渐暗淡天光遮挡,那张镀银鹿骨面具还未摘下。忽明忽暗火光照上去,便闪烁出片细碎银光。如祭坛守护者,隔着火把,沉沉地俯看自己送上门祭品。
被注视祭品还无知无觉。
他还在扯复杂衣带,成功把它们打成死结。
死死缠住手腕。
……鹤姐姐她们到底是怎系?明明看起来像个简单蝴蝶。
解这个漏那个。
越解越乱。
等到他磕磕碰碰,终于摸索出点门道时,木门开。
温暖火光投进木屋。
来者停在门口。
疼。
身上哪哪都在疼。
打飞舟上掉下来时,接他红凤再怎通人性,到底还是只鸟。知道收着力,没爪子把他抓成两节就不错。仇薄灯被它抓着飞时候,只觉得自己是挂在它爪子上风筝,悠悠荡荡……
在谷里,全身都被冻得僵硬,全靠点灵气吊命,只觉冷不觉疼。
现在进木屋,木屋再怎简陋,好歹是个挡风避雪所在。家族血脉传承那点破灵气,就开始晃晃悠悠活络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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