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指尖拨开鸦羽般发丝,将它们自前额分开,缕缕挑起,编成精致辫子。编时候,将亮红珊瑚珠、靛青绿松石、浅蓝天青石编进去……在做这些时候,图勒巫师出奇耐心。
他半跪在仇薄灯背
毕竟,他就没自己更衣过。
不过,今天对方带来衣服不太样。
仇薄灯拿指尖拨拨匣子中红珊瑚、绿松石类,诧异道:“怎这多珠子?”
很快,仇薄灯就知道那些珠子做什用。
——要编进头发里。
刚刚震撼和感动瞬间就没,他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仇薄灯恨恨瞪某人眼,声不吭,扯过毯子,就要重新躺下去睡——管他外边图勒部族在干什呢,反正都跟他没关系。
图勒巫师走过来,拦住他,示意他该换衣服下猛犸。
仇薄灯其实没有真想继续睡。
只是……昨晚,苍白修长手指压在咽喉上,捕捉每丝气流经过咽喉时震动。这样说话,有种很奇怪感觉,仿佛、仿佛在把自己生命和名字块儿交给对方。
许则勒会以近乎神迹口吻,来描述图勒部族迎接冬牧队伍场景——直到他自己亲眼目睹。这确是中原人穷尽生也想象不出来景观。它是坚守在世界尽头部族,以色彩来作自身存活证据,
酷寒封冻不他们热血,狂风催折不他们脊骨。
他们在说:
瞧,活着,而且活得比什都豪迈。
仇薄灯久久地看着,直到木屋被打开。
“等等!”在男人指腹触及头皮时,仇薄灯忍不住稍微躲躲,“又不是你们部族……”
图勒巫师指腹压在少年白皙脖颈上。
压在某道红痕上。
仇薄灯吸口气,不敢再躲。
东洲世家弟子私底下称赞过不知多少回黑发被打散。
可中原语里,“性命”和“姓名”发音本来就近乎致。
名就是命,命就是名。
时半会,仇薄灯不是很想看到对方,但外边喧闹异常,好像拖延着不下去又不好。
仇薄灯纠结片刻,还是任由图勒巫师将他捞起来。
起来后才发现图勒巫师带上木屋红匣子里放是衣服。这些天都是图勒巫师帮他穿衣服,仇薄灯早习惯。
图勒巫师带着口红木匣箱进来。
他进来,仇薄灯“啪”声重重关上窗,条件反射做出副毫不在意样子。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木屋陷入古怪寂静。
片刻,仇薄灯听到道极轻笑声。
仇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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