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金石排扣被一枚一枚解开,仇薄灯没有抗拒,只是不自觉地紧张,下意识抓住披挂在祭坛边沿的藤萝。
他犯了一个错:这里是图勒最古老的祭坛。
原始时代的祭祀,向来是以活物为祭。为了不让祭品挣扎,祭坛周围的藤萝全是残酷的看守者。被触到的瞬间,它们立刻执行起自己的使命——一根根藤萝化作最柔韧的绳索,在瞬间缠上少年伶仃的腕骨、手肘、踝骨……
绕紧、扯开。
青苔潮湿深绿,衬出素白的玉。
。”
他们两个,一个疯子,一个病人,都学不会该怎么去爱自己。那就这样吧,互相成为对方的感知,互相成为对方的脆弱与不堪,互相替对方爱自己。只要他们凑在一起,就谁都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短暂的沉默,图勒巫师抱起他。
“好。”
“一言为定。”
“阿洛!”
仇薄灯被迫抬起头。
他小小惊呼一声,下意识向祭坛的守护者求救。守护者俯下身,以窄布,蒙住他的眼睛。
“一言为定。”
听到图勒巫师的回答,仇薄灯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图勒巫师俯身,把他放到祭坛上。视野中,一尊尊远古的原始神像自高处俯瞰,燃烧的火在苍白的鹿首眼窟中缓缓跳跃……神秘而威严,庄重而古老,冥冥之中的力量笼罩这蛮荒的祭祀之所。
缓沉的流水自青苔滴落,水声敲在神经上。
——万神在注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