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这部日记纯粹就是毒药,不可饶恕。她提到的唐氏综合征最让他心烦意乱。玛丽把它形容为“可怕的疾病”。不是的。那只是一个综合征,不是某种可怕的疾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认为它会威胁到她健康的血统?她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下一代的血统免受污染才对儿子的婚事百般阻挠吗?
他心里有一部分希望,这部日记最终只是玛丽·布莱基斯顿回忆录的唯一一卷。他害怕还要翻阅更多的内容,在悲惨和怨恨的沼泽里艰难跋涉——她对别人就没有什么好话吗?但与此同时,他知道,这本被偶然发现的日记可以发掘很多宝贵线索,教人无法忽视。他必须要向阿提库斯·庞德展示全部内容。
他很高兴这位侦探在萨默塞特郡露面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办过马尔堡的那个案子——一名校长在学生表演一幕戏剧时被人杀害了。两个案子有很多相似之处:一群动机各异的嫌犯、两件也许存在关联的死亡案。在自己家里,丘伯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认,他其实根本理不清头绪。庞德总能看到事情的另一面。也许这就是他的本性。丘伯情不自禁地笑了。他从小到大都被灌输德国人是敌人的观念,身边站着一个德国人让他感觉到奇怪。
同样奇怪的,实际上是乔伊·桑德林把他引到了这里。丘伯早就想到,她和她的未婚夫罗伯特·布莱基斯顿有强烈的动机,希望看到玛丽·布莱基斯顿死去。他们还年轻,彼此相爱;而她因为一个最为蹩脚和可恶的借口想要阻止婚礼。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感同身受。但是如果他们计划杀害她,又为什么要让庞德牵扯进来?难道是精心制作的烟雾弹?
雷蒙德·丘伯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琢磨,他点了一根香烟,再次开始浏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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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玛丽在日记里把“from”错写成了“front”。
[2]乔伊的名字“joy”在英语里有喜悦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