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看见他了。他旁边站着一个姑娘,我很高兴看见这一幕。这正是他需要的,他小时候总是孤零零一个人。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很漂亮。我听说,他
我的家人尽一分力量,庞德先生,我发誓我愿意。罗伯特总是说我抛弃了他们,但这不是事实。我回到了家里,可家里没有人。”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布莱基斯顿先生?”
“七月二十三日,星期六。在他母亲的葬礼上。”
“他看见你了吗?”
“没有。”布莱基斯顿深吸一口气。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捻灭。“人们常说,当一对夫妻失去一个孩子,两个人要么更亲近,要么会渐行渐远。玛丽最让我伤心的地方在于,汤姆走后,她再也不让我靠近罗伯特了。她在防着我!你能相信吗?我失去了一个儿子还不够,最后失去了他们俩。
“我心底的某处从未停止对她的爱。这才是悲哀的事。我和你说,我常常在她生日的时候、在圣诞节那天,给她写信。我有时会给她打电话,至少她允许我这么做。但是她不想让我靠近她——她说得很清楚。”
“你最近跟她说过话吗?”
“我最后一次和她说话是几个月前——不过你可能不会相信。在她死的那天,我其实给她打过电话。最怪异的是,那天早上,我被树上的一只鸟儿吵醒了,它发出那种吓人的‘咻咻咻’的叫声。那是一只喜鹊。‘一只喜鹊,现悲伤。’你听过那首童谣吗?呃,我看见卧室窗户外面的那个邪恶的小家伙,披着黑白相间的羽毛,眼珠里精光四射。突然,我的胃里一阵恶心,就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我知道坏事要发生了。我去了店里,但无心工作,反正也没有客人上门。我满脑子都是玛丽,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最后,我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但她没有接,因为我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他摆弄着香烟盒里的玻璃纸,用手指把它从盒子里抽出来。
“几天后,我听说她死了。报纸上登了一则消息……你相信吗?甚至没有人费心给我打个电话。你也许以为罗伯特会通知我吧,但是他满不在乎。不管怎样,我得去参加葬礼。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俩年轻的时候在一起过。我不能不送她最后一程。我承认,在葬礼上露面这件事让我感到紧张。我不想大惊小怪,让大家都围着我转,所以我故意迟到,还戴了一顶帽子,用帽檐遮住脸。我比以前瘦了不少,现在也快六十岁了。我想只要能避开罗伯特,就不会被人发现,最后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