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味浓烈——烧焦肉、紫草、毛蕊花和车前草气味混合在起。看着母亲和奥黛丽给他换剩余绷带。她们从他手开始。他手指黏糊糊,裹着层灰白泥状物,不是熔化皮肤就是脓。他手臂没有烧伤,肩膀和背部也没事,但腹部和胸部裹厚厚
看医生。那个男人权威如此之大,让她屈服。
死皮被轻轻地切掉,他从腰部到头顶被涂上厚厚药膏——和多年前母亲涂在卢克腿上药膏样——然后包扎好。母亲给他冰块让他含着,希望能给他补充水分,但他嘴巴和喉咙内部严重烧伤,无法吸收液体,而且没有嘴唇和肌肉,他含不住冰块。冰块会滑下他喉咙,让他窒息。
第晚,好几次他差点就不行。他呼吸会放缓,然后骤停,而母亲——还有那些为她工作妇女——忙得团团转,调整脉轮,敲击穴位,用尽切办法让他脆弱肺恢复空气进出。
奥黛丽就是那天早上打电话给。[6]她告诉,他心脏曾在夜里两次停止跳动。即便肺部没有衰竭,心脏也可能会让他没命。不管怎样,奥黛丽确信他挺不过中午。
打电话给尼克,告诉他家里有事,需要回爱达荷州待几天,也不是什大事。他知道没有告诉他实情——能从他声音里听出来,因为不信任他,他很受伤——但挂上电话,便不再考虑他事。
站在那里,手拿车钥匙,握着门把手,犹豫着。链球菌,万把它传染给爸爸怎办?已经服用青霉素将近三天。医生说,二十四小时后就不会传染别人,但他是个医生,不相信他。
等天。服用处方剂量几倍青霉素,然后打电话给母亲,问该怎办。
“你应该回家,”她说,声音哽咽,“到明天觉得链球菌也不重要。”
记不得开车时景色。眼睛几乎无法注意到片片错落有致玉米地和土豆田,也看不见松林覆盖黝黑群山。看到是父亲,他还是副上次见面时扭曲表情。想起朝他高声尖叫时刺耳声音。
和凯莉样,也不记得第眼见到父亲时情景。知道那天早上母亲摘下纱布时,发现他耳朵烧伤严重,皮肤很黏,已经和后面糖浆状组织粘在起。当走进后门,首先映入眼帘是母亲手拿把黄油刀,正用它把父亲耳朵从头骨里撬出来。仍清楚地记得她手握刀子两眼专注样子,但关于父亲样子,记忆出现个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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