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法里尼亚看见只纸蝴蝶飞出来。只有她看见,因为门厅里两名警卫抱着来复枪在长椅上睡着。那只用石印画叠硕大蝴蝶飞几圈之后,完全散开,撞到面墙上,卡住。劳拉·法里尼亚想用指甲把它抠下来。这时,名警卫被隔壁房间掌声惊醒,告诉她别费那个劲儿。
“抠不下来。”他迷迷糊糊地说,“那玩意儿是画在墙上。”
劳拉·法里尼亚重又坐下来,这时开会人纷纷走出来。参议员站在门口,只手放在门把手上,直到门厅里人都走完
起来面色灰败,蔫蔫,于是不带感情地问候句:
“你还好吗?”
内尔松·法里尼亚在吊床上翻个身,忧伤黄眼珠盯着吊床。
“您问吗?您知道。”他说。
听见问候,他女儿从屋里走出来。她穿件农村妇女日常穿旧袍子,头上戴着五颜六色发饰,脸上为防晒涂抹东西,即便是这样副邋遢样子,也足以让人看出来,世上不可能有比她更漂亮女人。参议员呼吸都停止。
“妈!”他惊叹道,“老天爷是怎造出这等尤物啊!”
这天晚上,内尔松·法里尼亚给女儿穿上最漂亮衣裳,让她去见参议员。两名手持来复枪警卫在那幢借来房子门口热得直打瞌睡,让她坐在门厅里唯把椅子上等着。参议员正在隔壁房间和总督玫瑰园头头们开会,他把他们召过来是要把演讲时不方便讲真话告诉他们。这些人和他在沙漠里别村镇见过头头们长得太像,参议员想到每天晚上都要开这样会就心烦意乱。他衬衣已经汗透,他正就着电风扇想把衬衣吹干,闷热房间里,电风扇嗡嗡地响着,活像只马蝇。
“当然,们不吃纸做小鸟。”他说,“各位和都清楚,等到这个只配给山羊当厕所地方长满树木和鲜花、水塘里游不是蛆虫而是鲱鱼那天,不管是各位还是,都将无事可做。这样讲没错吧?”
没人搭腔。参议员面高谈阔论,面从日历上撕下页,叠成只纸蝴蝶。他随手把它送到电风扇气流里,那纸蝴蝶先是在房间里上下翻飞阵,接着从半开房门飞出去。参议员继续侃侃而谈,那自信,仿佛同死神达成某种默契。
“那,”他说,“有些事情不必重复,你们大家心知肚明:要是再次当选,你们能得到好处比多,因为已经受够这里臭水和印第安人臭汗,而你们是要靠这些谋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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