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静谧,安静得像是匿入深海。
窗外天空万里无云,树叶割断日光,地斑驳碎金。
他颤抖着苍白瘦弱手臂缓缓阖上双眼,那些逼仄隐忍许久泪水,如今终于从早已伤痕累累心口滴滴挤出,顺着眼尾滚落。
那种逼仄酸涩感,泪水穿行于血液钝痛,如今盈满他胸腔,压迫着,像是要把他竭力跳动着心脏搅碎。
大概是终于得偿所愿吧。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用这样方式爱着他。
那温柔,却是那卑微,小心翼翼地让人心疼。
他垂眸望着怀里人,那人还是初见时苍白瘦削模样。那干净,却又纤细孱弱得像是缕轻烟。
心底最柔软那角,毫无征兆地缓慢收紧,每寸收紧血肉都不受控制地蔓延开酸涩钝痛。
“你很好。”他俯身轻轻吻吻那人泛红眼尾,“你很好,你值得这切。”
终究能习惯这切,以为只要隐忍就能不痛。可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他伪装太久,久到那层包裹着他坚硬外壳与他皮肉黏连,以至于如今揭开刹那,浑身上下都是血肉撕裂疼痛。
“锦阳,越是喜欢你就越是觉得抱歉。”
晦暗暮色洇染下,透明泪水顺着他眼尾缓慢滴落。
那些明晰晶莹泪水,凝着久久未曾被人发觉疼痛与伤痕,就这凄楚直白地落下。
“锦阳,不敢被你看到那副样子,怕连你也觉得恶心。”
错过花期栀子在漫漫寒冬中等来和煦春光。
他用整个冬天等来此生挚爱。
曾经他,在落满日光午后徘徊不定,又在个下着骤雨深夜靠近。
宛如扑火飞蛾,那样无畏,那样孤勇,他用尽
“锦阳,何必呢……”极缓极缓地从口中吐出个游丝般虚弱音节,他抬眸,眼尾清凌水色在灯光映照下泛出濒临破碎惨白。
“你何必为做到这种地步。”
“像这样人,真值得吗……”
“那呢?”身前人抓住他手,温热掌心轻柔包裹他微凉指尖,“值得你为去死吗?”
陆清竹没有说话,可他们却从彼此眼里看到回答。
他低下头猛地吻住他,连同那些还未开口话语,起吞没。
太疼,真太疼。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错人直是他。
他只知道去爱,他把自己心从胸口挖出来送到他面前,却不知道他每次靠近每分温柔,都会让对方不安到惶恐。
他给他爱,却没有给他接受爱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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