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来心硬，有些天生善软。有些下定决心要做坏人，做
许多偷鸡摸狗欺负小孩
恶事，便觉自己够坏。可真让他背信弃义，他又干不出来。那样人最是没用，既全不善，也成不恶。
浈献王不是没用人，可他绝对是个没用王爷。
反复喃着那几句“天亡
夙氏”，浈献王静静睡去。
兰渐苏替他将被子往上拉紧，吹熄灯烛，掩门离去。
*
兴得活过来。”
兰渐苏：“这
说来，爷爷其实是被你气死？”
“这不是重点。”浈献王说，“他问，为王之道当如何？道，忠君为主。他又问，手握重兵当如何？道，护守山河。他再问，为友之道当如何？道，有情有义。”
“父王其实是个性情中人，爷爷理应开心才是。”兰渐苏说。
浈献王摇摇头，眸光里颜色是暗淡茫然：“父王当年听这般答案，死前
刻，便恨恨喃喃念着‘天亡夙氏，天亡夙氏’。去得死不瞑目。”
宅子里养马那个小杰，大清早打开马厩门，让马儿到草地上去吃嫩草。
兰渐苏早起身无聊，站在湖前望树荫之外山，外头是纷乱棋局。棋手们步步摸索棋盘，他们这些轻重不定棋子藏在棋盘底下偷住这口气。
若能就这样争得世安宁生活，倒也很好。
养马小杰有副好嗓子，唱几首歌，马儿就听他话往哪走。早前他还说想进京城去戏院里搏搏，看能不能凭借他那副嗓子进个戏班，唱个角儿。后来得知徒有好嗓子没用，还得拿出能吸引人架子。譬如说有些人喜欢高冷逼王，他就得高冷，有些人喜欢善良白莲，他就得白莲。拿不稳这些性子，他嗓子好到天上去也没班子要捧他当角儿。
可他小杰只是个养马，质朴乡情当前尚不是大众口味主流。
为浈幽，老王爷去得死不瞑目，亦是合情合理。
兰渐苏明白老王爷意思，也明白浈献王想和他说什。不经过今天这遭，他还明白不来。
身为异姓藩王，立开国大功而得到封地，如若不造反篡朝，当朝帝王能容得下多久？老王爷和先帝情谊早便尽，当今武康帝，个翻脸不讲情面君主，压着火要不发，发就要发个彻底。
浈献王是懂这个道理，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常说，他年少和皇上是有过命交情兄弟，感情深厚。他没有逼宫野心，皇上却有挑软柿子捏计谋。
说起来实在怪不得浈献王，只能说老王爷没认清儿子本性，以前没做好洗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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